“段铃姑娘是……夫人的情人!”吴丽咬了咬牙,将憋着的话说了出来。“嗯……嗯?”方牧先是点头,接着猛的摇头:“你刚刚说什么?”吴丽颤抖了一下,低头道:“小人刚才说,段铃姑娘是夫人的情人。”方牧甩了甩头,不确定的道:“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姑娘?”吴丽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好家伙,信息量略大。方牧在来之前就已经有过猜想,这段铃有可能也是赵氏的情人,得到的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没错,段铃确实是赵氏的情人,可是刚才吴丽对段铃的称呼是……姑娘。这个世界的民风,已经变得如此开放了吗?方牧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奇奇怪怪的画面甩掉后,道:“你为什么会清楚这些?”“小人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夫人。”吴丽娓娓道来:“老爷失踪之后,夫人就整日看着这个镯子,后来小人不小心听到夫人的自语。”方牧现在明白了,之前搜出的那封信里面,有一句“过刚易折”是什么意思了,那个“君”也不只是称呼男人。毕竟就算是同性,也有攻守之分。可是还有个问题,这里面和段根所说出入太大了。“还有……”吴丽还没有说完,唯唯诺诺的道:“当时我端着茶在门外听到夫人的哭泣,夫人说……夫人说……”说到这里,吴丽又回头看向孙家的家眷,有些为难。方牧严肃的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犹豫,不想活命了吗?”吴丽被这么一吓,将知道的全都抖了出来:“孙威并不是老爷的孩子,是段家段伟强暴了夫人所生。”方牧摸了摸下巴,这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吴丽畏缩道:“段铃也是段家的人,可是夫人却因为在段家时遭了强暴,这才有了孙威。”这么一说又与段根的话稍微吻合,方牧捋了一下,捋出了一条粗糙的线。首先是赵氏的身份,牵扯出了段铃和段伟。先不说段铃的性别问题,段铃是赵氏的情人,而段伟则强暴赵氏,诞有一子,就是孙家的孙威。在荒山上发现了孙老爷孙常的尸体,从尸体中摸出了一封情书。也许是孙常发现了真相,结果遭了毒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孙威,现在孙威也已经失踪了。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段伟是被谁弄疯的。已经能够确定有诡士参与其中,这个诡士的身份又是什么,孙威?还是其他人?“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吴丽央求道:“请大人在知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和我也没关系,大人。”“大人明查,肯定是孙威干的!”“没错,我们都只是下人,又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吴丽这么一说,牢房中的其他人都纷纷开始替自己申冤。方牧没有再说,直接出了牢房。刚一出牢房,正好碰上捕快和衙役们回来。方牧拉住一个衙役,问道:“找到了没有?”“没有。”衙役苦笑道:“找遍了整个井龙县,都没有找到孙威,大人准备结案了。”方牧放开衙役,独自出了县衙。结案,拿什么结案方牧不管,但是这里面有个最蹊跷的地方,那就是丫鬟为什么会死了。最开始发现的就是丫鬟,假如孙威是凶手,原因就是他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所以杀了孙常,废了赵氏。可是又为什么会杀了丫鬟?而且杀丫鬟的手法有问题,有两处致命的地方。一是诡士出手,二是丫鬟尸体脖子上的勒痕。诡士要杀一个人,又怎么会用两种不同的手法?“不对劲。”方牧刚刚踏出县衙没两步,又走了回来,拉住一个衙役,问道:“你们怎么才回来这么点人?”去的时候几乎把县衙掏空,可是回来却连半数人都没有。衙役本来正要去个地方,听到方牧的问题后停了下来,左右瞧了一眼,小声道:“这不是又出问题了吗,孙家被人围了,说是孙威欠他们的赌债,要用孙家的东西抵债。”赌债?方牧松开手,心中的迷雾仿佛揭开了一些。离开县衙之后,方牧回到家中。阿白麻溜的准备好晚饭,方牧吃了之后就开始整理思路。……时间一直到了晚上,本来躺在桌子上睡得咕噜咕噜的阿白突然醒来,盯着一个方向发出低沉的威胁声。“诡异?”方牧坐在旁边,抚摸着阿白后背的皮毛。阿白有这种反应,很明显有诡异出现。方牧看了一眼阿白低吼的方向,正是县衙的方向。早上赵氏刚死,现在又出现了诡异,方牧没有犹豫,提着杀猪刀就出了门。……此时已经是深夜,县衙内知县的住所却灯火通明。王知县正坐在座位上,手上拿着一支笔。在他前方的桌子上,有一封空白的折子,折子上有几个密集的墨点,对应着悬停在上当的笔。他已经犹豫好久了,却不知道怎么下笔。最近发生的事让他这个新上任的知县头秃,发际线都往后面移了不少。本以为上一任知县调任,能够调任就证明做的不错,自己过来的话也能顺风顺水,可是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唉。”王知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眼下只能暂时将罪放在孙威身上。”悬停的笔落了下来,王知县开始将案件的情况逐一梳理,等到写完之后才放下笔。折子上墨迹稍干,王知县收起之后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那个井龙县的仵作来头似乎很大,他琢磨着是不是过两天提点礼物去看看,毕竟之前得罪了人家。想着想着,王知县有些疲倦了,将油灯吹熄之后准备休息。可是就在油灯熄灭,王知县刚刚站起身来时,怪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熄灭的油灯亮了起来,重新将房间照亮。王知县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这油灯的火焰……是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