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侯爷本来就很难受了,你别再惹怒侯爷了。”
厉宴只是怔怔地问:“父亲他很……难受吗?”
祁函理所当然地说:
“当然!父亲和我说过,老侯爷和侯爷当初可谓是相依为命,当初为了回到封地,侯爷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就因为侯爷听父亲说了一句‘老侯爷老了’。”
“侯爷怎么可能不伤心?”
祁函偷偷地来,也很快地静悄悄地走。
厉宴有些无助地跪在祠堂里。
半夜里,娘亲来了。
她身子弱,身上披着斗篷,手上还拿着一件大氅,身后的丫鬟手里拎着饭盒。
容悦将大氅仔细替他穿好,让丫鬟将糕点摆好之后,就让丫鬟退了下去。
她陪着他一起跪在祠堂里。
厉宴没有动弹,即使肚子饿,也没有吃糕点,他自以为隐蔽地吸了吸鼻子,小声问:
“娘亲,你不怪我吗?”
“怪!”
娘亲回答得斩钉截铁。
厉宴眼底神色有些黯然,他隐约知道错了。
若是父亲真的像旁人所说那般伤心,他就是犯了大错。
娘亲忽然看向他,似乎有些不解:“你为何总觉得你父亲不疼你?”
一提起这个,厉宴就偏过头去,倔强道:“他就是不疼我!”
他有些委屈,有些控诉:
“父亲明明对娘亲那么好,根本不像是娘亲口中说的那样不会表达。”
娘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问了他一句:
“你觉得你祁叔疼爱祁函吗?”
厉宴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
“祁叔只有祁函一个儿子,祁叔怎么可能不疼他——”
话未说话,厉宴就愣在了原地。
祁叔只有祁函一个儿子,所以祁叔一定是疼爱祁函的。
那他也是父亲唯一的孩子啊。
他怎么就认定父亲不疼他呢?
看他陷入怔愣中,容悦在一旁轻轻开口:
“娘亲不否认,你父亲待你不如待娘亲好。”
她曾也认为是侯爷对厉宴不亲近,后来听小姑姑说了才知晓,爹爹就是这样教导侯爷的。
只是侯爷身边有了一个她做对比,厉宴心底有了落差罢了。
最开始,连她自己都没转过弯。
后来,她才知晓,不过是只有她一人是特殊的罢了。
不见侯爷对老侯爷以及小姑姑的态度都是平平淡淡的吗?
若是当真不疼爱,又岂会为了他的前途费尽心思?
容悦轻叹了一口气,她站起来。
“除了娘亲外,你可见过你父亲对其他特殊过?”
厉宴怔怔回答:“……没有。”
“你祖父曾也是这样对你父亲的,你说,你祖父是对你父亲不够疼爱吗?”
厉宴说不出反对的话。
他当然知晓祖父是疼爱父亲的。
“你若不信,便去问你姑奶奶。”
容悦似有些疲倦,她说:
“难道一定要像娘亲一样,自幼将你搂在怀里哄着,才叫疼爱吗?”
“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不一样,你能识得旁人的善意,怎就不懂你父亲的?”
厉宴脸色微白。
“你好好想想吧。”
他看着娘亲走出去,忽然想起许多幼时的事情。
他送给父亲第一个礼物时,父亲漫不经心地挑眉,眉梢一闪而过的笑意。
后来他觉得父亲不疼他,除了生辰礼物,再也不会送东西给父亲,反而越发喜欢送礼物给娘亲,每当这时父亲在时,都要撇下嘴角。
细节之处太多太多,可以往都被他忽视了去。
只因他认定父亲不疼爱他,所以父亲做了再多,他都看不见。
若非今日娘亲将话掰碎了说给他听,他还要钻牛角尖到何时?
厉宴忽然想起之前父亲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他突然生了慌乱。
厉宴从祠堂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书房前跪下。
他刚在祠堂跪了一夜,膝盖已经有些青紫,如今走了一段路,又跪在了书房前的青玉砖上,他能感觉到膝盖上的酸疼。
可他好似没有感觉一样,脊背挺直地跪在书房前。
他之前虽误会父亲,可父亲教导他的话,他从不曾忘记。
他犯了错,绝不会让它继续错下去。
他在书房跪了半个时辰,才被叫了进去。
厉晟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你来做什么?”
厉宴听着他冷冰冰的语气,鼻尖有些酸:
“孩儿来给父亲赔罪。”
厉晟嗤笑了下:“你会有错?”
厉宴隐晦地瘪了瘪嘴,就是这样,总是拿话刺他,语气总是冷冰冰的,他怎么可能觉得父亲是疼他的?
明明父亲对祁叔说话都比对他温和。
厉宴模样有五分似容悦。
就算厉晟当初有再大的气,也早被这张脸给磨完了。
只是他习惯了对旁人冷脸,又不是小姑娘,还需要温柔对待吗?
此时看着厉宴委屈地抿唇,厉晟下意识地想到容悦撒娇的时候,心底的怒意不知不觉消了去,不耐烦再看见他:
“别在这儿杵着了,出去!”
厉宴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那还生儿子气吗?”
厉晟眯眼反问:“怎么?本侯还不能生你气了?”
厉宴立即说:“您生儿子气行!但是……”
厉晟拧眉,不耐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
厉宴也看出他的不耐,忽然闭眼,大声问道:
“您以后还疼儿子吗?”
厉晟被气笑了:“本侯什么时候疼过你!”
偏生这个时候厉宴在他话中听出了话不对心,立刻厚着脸皮道:
“我是您儿子,您不疼我,您还想疼谁?”
厉晟当即拧眉撵人:“滚滚滚!”
赶到书房,听见两人对话的容悦和祁星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就看见厉宴快步走出来,身后跟着一本被摔过来的书册。
厉宴看见容悦后,有些难为情地走近,低头歉疚道:
“娘亲,昨日是我不好,惹您和父亲生气了。”
容悦抚了抚他的额头,柔声道:“改了就好,快回去歇着吧。”
他膝盖有些疼,走路颇为别扭,祁星走过去扶住他,而容悦则是进了书房。
祁星看着厉宴,忽然道:
“你几乎和侯爷年少时一样。”
厉宴微有些不自然,心底又想知道,便小声问了出来:
“哪里、像了?”
“侯爷以前,就和你一样,就喜欢气老侯爷。”
“而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厉宴脸一红,这话尽埋汰人。
难不成他一点好的地方都没像父亲吗?
厉宴瘪了瘪嘴,但是也不好意思多问。
祁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和怀念,问他:
“如何?世子现在还觉得侯爷不疼你吗?”
厉宴推了一下他手臂:“好了,祁叔,你就别打趣我了,我知道以前做错了。”
厉宴膝盖虽疼得厉害,可心底却比以前好舒服得多。
他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他以前怎么会觉得父亲对他不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别讨厌世子,男主一开始的确有些迁怒了,不过到底是他亲儿子,一开始别扭,后来真的只是因为性格使然
我基友悦悦的文,宝贝们(捂脸)去看看?
好看的!!!
《美貌使我一无是处》by起跃
白家嫡女白池初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奈何名声不好。
白家得势的那些年,白池初在汴京城内所结下的梁子和暧昧过的情郎连她自个儿都数不清。
一朝变动白家落难,白池初遭受了亲人离叛,世人嘲笑后,性子一夜之间变的低调乖巧,为了解救家人,白池初找上了曾经结下过梁子的安王。
灼灼灯火下,安王陈渊看着跟前那张妖艳绝色的面孔问,“本王为何要造反?”
只见对面的人儿散了一头青丝,水汪汪地眼睛望着他讨好地说道,“为了我,可好?”
小剧场:
太子大婚那日,满世界的找人,酩酊大醉后闯了安王府,缠着安王倾诉了对白池初的爱慕,“她就是孤心里的妖精,孤一定要娶了她。”
太子走后,安王回屋看着软塌上的人儿,头上的发叉凌乱正瞪大了眼睛慌慌地望着他,“我,我不是妖精。”
第108章 番外二
玖思&祁星番外
玖思以前不叫玖思的。
她原名叫做大丫,是家里的第一个女儿, 后来她进了罗府, 做了最基本的扫地丫鬟, 那时她才刚刚十三岁。
她进了罗府后,就改了名, 叫做翠芽,是管家嬷嬷嫌弃她原本的名字难听, 给她改的。
她做了三年的扫地丫鬟,偶尔也会见到府上的少爷和表少爷。
守门的婆子一脸习以为常,吹嘘道:
“我在府上待了三十余年, 对这府上的关系一清二楚,我们少爷和表少爷那可比亲兄弟还亲, 几乎形影不离!”
有小丫鬟惊叹:“哇!少爷和表少爷关系这么好吗?”
婆子自得地昂起头:“那是自然。不然的话,表少爷身为周家的嫡幼子, 能常在府上住吗?”
而旁边忽然有个丫鬟说:“少爷长得真好看。”
那个丫鬟一手捧脸,不过十四五的模样,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丝羞红, 旁边的小丫鬟眸子一亮,叽叽喳喳地附和着。
翠芽看见那婆子扫过那丫鬟时, 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翠芽正是好奇的时候,那婆子也没了继续闲聊的心思,皱眉赶人:
“快, 都干活去!堵在这儿,要是被主子看见了,小心挨板子!”
没有多久之后,府上的丫鬟都听说,少爷看中了容家长女,亲自上门提前,还有几个月,少夫人就要进府了。
翠芽刚得了这个消息的那日,她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扫着树叶,忽然就看见表少爷怒气冲冲地带着小厮朝府外走去。
翠芽立刻低下头。
在府里伺候的,谁不知道表少爷脾气不好?明明那张脸长得那么好看。
翠芽想了半天,才想起许久之前从夫人身边的丫鬟姐姐口中听到的一个词:
蛇蝎美人。
翠芽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表少爷最合适不过了。
她也不由得奇怪,少爷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就和表少爷关系这么好呢?
不过主子的事,她也不敢多想。
后来少夫人进了府上。
她被分配进印雅苑,除了她外,还有好多个丫鬟。
少夫人长得十分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连她最爱的芍药花都比不上。
少夫人是独身一人进府的,身边没有带贴身丫鬟。
她被少夫人指作大丫鬟,还特意给她改了名字,叫做玖思。
她不懂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可少夫人是识字的,而且这名字一听就比翠芽好听,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而另一个大丫鬟,她也面熟,是之前在看门婆子面前夸过少爷好看的那个丫鬟,她长得也好看,弯眸时带着一股小意轻媚。
少夫人应该也看出来,给她起的名字也好听,叫作畔昀。
令她惊慌的是,大婚之夜,少爷居然没有留宿?
这件事似乎出乎许多人的意料,有似乎早就有人猜到了,玖思呐呐久久不敢说话。
直到她看见畔昀变了脸色,似不悦地嘟囔几句,不过看见她后,立刻就收了声。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她和少夫人越来越亲近,和畔昀关系也越来越好。
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除了少爷从不来院子里。
还有,偶尔主院里夫人的刁难外,好似没什么不好的。
可这一切都是表象罢了。
直到简毅侯进城,一切都撕破。
她原以为温柔的少爷其实并不好,她原以为忠心的畔昀其实并不忠心。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好傻。
夫人平日里受了许多委屈,可她丝毫都不知道,她还自诩忠心。
后来表少爷用她威胁少夫人。
少夫人中了药,她不懂是什么药,只是受不了少夫人自虐一般的行为。
所以,她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
她跑去找简毅侯了。
若说罗府有害怕的人,那就只有简毅侯了。
而且她隐约能感觉到简毅侯对自家少夫人有些说不清的心思,只是他在外人面前有意隐瞒罢了。
可是那日少夫人带着她去平舆街的阁楼时,她才知道,那些异样并不是错觉,简毅侯当真在觊觎她们少夫人。
那日夜里,她跑回去时,只听见声声妩媚破碎声。
玖思意识到那是什么,瞬间瘫倒在地上,吓得哭出来,又怕被别人发现动静,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她蹲守在门前,丝毫不敢放松。
直到听见窗户前似乎有了动静,她才动了动僵直的身子,开门进了屋里,就看见少夫人怔怔地坐在床上,她脖颈间印着一朵一朵红痕,眼角的媚色难掩。
可玖思只看见少夫人眼底的怔愣,让她心底疼惜。
之后的事,她只能庆幸,庆幸简毅侯是真的喜欢少夫人,而不知贪图少夫人的颜色。
后来,罗府满门被抄斩,一府的主子只剩下少夫人。
她也改口,将容悦唤作夫人。
这一改口,致死,她也没有再换。
她跟着夫人在梧州四年,后来辗转到了京城,在京城中,她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只记得一个心狠的风铃郡主罢了。
在京城一年后,她就跟着夫人到了占城。
侯爷的封地。
也许占城真的是简毅侯府的幸运地,夫人和侯爷在一起四年,一直没有动静,可刚到占城不过两月,她就被查出有了身孕。
不过查出的时机有些不对,竟在夫人和侯爷的大婚之夜。
徒增了许多笑意。
她在夫人身边,认识了一个人。
他是侯爷身边的贴身侍卫,祁星,也许不止如此。
他更管理着独属侯爷的厉家军。
在占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