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困吗?齐文轩扯开话题。
苏安摇摇头:本来想睡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你开始就特精神。
人形兴奋剂齐文轩被他这说法逗笑了:那敢情好,以后学习困了你就看看我,然后打起精神继续学习,连咖啡都不用喝了。
别啊。苏安也从被窝里爬起来,跟齐文轩一道靠在床头,转过身看他,太丧心病狂了。轩哥,言归正传,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睡觉吧。
齐文轩把手机搁在床头,默默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特精神吗?
苏安余光瞥见自己还瘫在桌上的政治卷子,生怕他下一句就是精神就起来做题。
新年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就做题,也太惨了。
苏安打着哈欠,一点一点滑进被窝:刚刚可能是回光返照吧我现在好困哦。
演,继续演,奥斯卡小金人给你搬过来。
不打会儿游戏?齐文轩引诱他。
苏安闭着的眼皮动了两下,徐徐睁开眼:轩哥,你变了。
所以?
我打。苏安拿出藏在被窝里的手机,我打还不行吗。
进游戏发现沈智也在线,索性来了个三排,语音一通,对面就咋咋呼呼开了:安哥轩哥元旦快乐啊~今天是什么风啊,轩哥竟然这么晚在打游戏?
齐文轩那边没开麦,苏安嘿嘿一笑:惊喜吧,意外吧?告诉你啊,轩哥在我床上呢!来,给大智打个招呼。
元旦快乐。齐文轩在旁边说。
哎哟卧槽,你们、你们沈智那边卡了半天,苏安差点以为他网不行了,才接着说,闹呢,大跨年的秀成这样故意虐我呢?
虐你什么,我又没跟个妹子一起。苏安说着,游戏已经开始了,他搓搓手,看好了啊,哥哥带你们来个新一年的开门红!
结果是他们被人家打得见了红。
心累地下线,苏安把手机往枕头边一放:真睡了,轩哥你睡吗?
睡吧。齐文轩反手关掉床头夜灯,也往下滑到被子里。
苏安把被子拉到自己下巴,笑着道:晚安。
苏安的床确实比较硬,齐文轩很久没来苏安床上睡过,一时没能睡着。
当然,没睡着的原因不能全归咎于无辜的床。
旁边苏安仰面躺着,已经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这个人也只有刚睡着的时候才这么安稳,翻个身就原形毕露。
齐文轩面朝苏安侧躺着,闭了会儿眼,又慢悠悠地睁开,目光落在苏安安恬的侧脸上。
他朝苏安那边稍微靠近了点,胳膊支在身侧,微微抬起上半身,然后俯下头,嘴唇轻轻碰在苏安的眉心。
晚安。
我亲爱的苏小安。
第63章
元旦当天,杨兰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下午被送进医院的病人伤得非常严重, 手术直到零点才结束, 收尾再回家一转眼已经是这个点了。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 屋内还残留着空调留下的暖意,客厅漆黑一片但转瞬间就驱尽了夜路回来的寒冷, 倒是让困倦在温暖中发酵。
先前做手术的疲惫被冷风吹得干干净净, 这会儿疲惫感又一次席卷上来,杨兰轻手轻脚换下鞋子,看见自己卧室已经铺好的床被, 不自觉泛起笑意。
今天跨年,她留下儿子一人在家里, 工作的事情没有办法,但心里也过意不去。
苏安的房门关着,脱鞋踩在地上安静无声, 杨兰静悄悄地推开一条门缝,往里面看了眼。
她儿子一如既往睡得很熟, 但意外的是, 床上不止一个人。
杨兰愣了两秒, 从露出的半颗脑袋认出另一人是齐文轩。
一家人出去泡温泉跨年的人, 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杨兰只能得出齐文轩是特意回来陪苏安的这一个结论。
两个孩子从小感情就好得钻一个被窝睡,有时候杨兰觉得, 在这么多年里,齐文轩对苏安比她这个亲妈都亲很多。
当年杨兰离婚时苏安还小,她工作又忙, 能留给苏安的时间称不上多,也或多或少从各种地方听说过孩子成长过程中缺少父爱容易长偏,一度担心。
好在有齐文轩这么懂事的哥哥带着,杨兰很欣慰,她的苏安还算是健康成长了。
昏暗但温暖的房间里,苏安的睡姿已经初现奔放豪迈的征兆,一条胳膊挣扎到被子外面搭在齐文轩胸口,一条腿也蹬出了被窝,反把被子边压到腿下。
而对比之下,旁边齐文轩就是睡觉也像平时一样稳重可靠,端端正正地平躺着,任苏安的胳膊压在自己胸口也毫无反应。
真是光看睡姿就能看出哪个不是省油的灯。
杨兰无奈地走进卧室,把苏安压到肢体下的被子边抽出来,重新盖好,苏安睡梦中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梦话,皱着眉翻了个身朝内。
这样都没能把他弄醒,倒是齐文轩感觉到动静模模糊糊睁开眼,对着杨兰聚了会儿焦。
兰姨?他小声喊了句。
哎哟,吵醒你啦?杨兰抱歉地说,没事,继续睡吧,我出去了啊。
齐文轩也是睡得懵懵的,隔了会儿才沙哑地嗯了一声:工作辛苦了。
孩子懂事就是讨人爱,杨兰越看齐文轩越喜欢,挂着慈母的笑容摸了把齐文轩的侧脸:真乖。
齐文轩对她笑了笑,轻声道:兰姨早点睡,晚安。
第二天早上,齐文轩梦到自己被压在五指山下喘不过气,直接憋醒了。
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梦里被镇压的原因,苏安整个脑袋都钻到被窝里连着肩部直接枕在了他胸口上,而下半身露在被窝外面跷在墙上。
这种奇怪的姿势也不知他是怎么在睡梦中完成转换的,齐文轩看见他脚碰着墙壁都觉得冷,负载着胸口的沉重尽量轻柔地坐起身,想把苏安弄回正常姿势躺好。
刚一动,苏安就哼哼唧唧地醒了。
他眼皮抬起一条缝,从下巴的角度看见齐文轩的脸,脑袋艰难启动着眨了会儿才想起昨晚跟他一起睡的,也没意识到自己躺在别人身上,揉揉眼睛边打哈欠边说:早啊
不早了,太阳晒屁股了。齐文轩瞥着窗外并不存在的太阳说。
哦苏安借着力支起身,对自己醒来的奇怪姿势见怪不怪,自己把脚缩进被窝暖了暖,靠在床头摸手机,几点了?
一月一日,早上九点零五分。
一年的第一天,从懒懒散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