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掉下床,只能紧密得贴在一起。
陆封鼻尖全是卫骁身上的沐浴露味, 淡淡的马鞭草香气, 像泡在蜜糖里的柠檬片, 清新酸甜。
他微睁开眼,看到卫骁恬静的睡颜。
醒着时是小魔鬼,睡着了比谁都像天使。
这形容孩子的一句话, 莫名适合卫骁。
想到他那声猫儿抓似的爸爸,陆封嘴角勾起。
他靠近卫骁,轻轻的, 轻到像最柔软的羽毛一般,落在他额间。
满是克制, 压抑着发酵的心思, 像是怕惊醒梦中人般
轻轻吻了他。
陆封平时的起床时间在七点半到八点左右。
他拥着卫骁本想再睡一到两个小时,谁知梦太美, 睡得太香,醒来时已经快十点。
卫骁还在他怀里, 一直没换姿势, 紧紧贴着他。
陆封上次就发现了,这小子一个人睡觉时翻来覆去,多大张床都装不下他, 可一旦挨着他,就睡得很安稳,像在假装睡觉一般,维持着一个姿势,紧紧贴着他。
不是假装,而是真的睡得很深。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不安吗。
陆封心中轻叹,轻轻抽出酥麻的胳膊。
卫骁蹙眉:嗯
陆封没敢继续动,任他睡在他掌心。
早就觉得他脸小,原来这么小
陆封想起他的小名,忍不住低声唤他:小小。
卫骁似是在梦里听到了,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梦呓道:爸
安静的房间里,这声音清晰地传到陆封耳中。
陆封微怔,一阵阵的苦涩在他胸腔里蔓延。
再怎么不负责的父亲,再怎么被丢下被忽视。
哪个孩子不渴望爱。
父亲、母亲
这独一无二的亲情,谁不想要?
越是坚强越是脆弱。
越是强撑越是不安。
没心没肺的外表下往往藏着一颗异常敏感的心。
陆封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直到卫骁彻底睡沉。
他抽出来时,从手到胳膊全没知觉了。
陆封强忍着不适甩动手臂,承受着针扎般的刺麻感。
十点半已经有不少人起床。
陆封还是雷打不动地去跑步。
酒店有健身房,虽然不如基地自在,但设备也还齐全,够用。
陆封刚到,碰上了运动完满头薄汗的金成炫。
金成炫微愣:这么晚?
陆封哪能说自己抱着卫小小睡过头了,只道:早上有点事。
金成炫知道他作为一个俱乐部负责人,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悠着点,别仗着年轻就瞎折腾身体。
陆封:嗯。
金成炫满身汗,急着回去冲凉:你加油,我走了。
陆封话少,从不管闲事,但这会儿他还是多问了句:然神呢。
金成炫嘴角瞬间绷紧,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陆封猜到了。
金成炫是懒得锻炼的人,平日里会来健身房全是李赫然催着,这会儿自己主动过来,肯定是
金成炫有些烦躁:队里跟了理疗师,养几天就好了。
陆封应道:嗯。
金成炫心里闷,摆摆手回去了。
陆封进了健身房,出了满身汗。
pro训练室,金成炫瞧瞧面色惨白的李赫然,心里难受,嘴上还冷冰冰的:让你减少训练你不听。
李赫然:没事。
金成炫又心疼又气:你一个辅助,你这么拼干吗,不用你补兵,我一个都不会漏。
李赫然:嗯。
金成炫知道理疗的滋味,本就受伤的手腕,这样拉扯按压,能把人疼到头皮发麻。
他声音低了,半蹲在李赫然面前看他:哥,说好一起退役的。
李赫然苍白的脸上溢出一点笑:我记得。
金成炫心里五味杂陈:还有三年。
李赫然安慰他:没事,医生也说了不碍事。
金成炫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带给他,点头道:你别下楼吃饭了,我一会带上来。
李赫然:好。
金成炫临出门又道:下午的自由匹配我给你请假了,你做完理疗好好休息。
李赫然皱眉道:晚上的训练赛不是要约ftw吗。
他不参加自由匹配就没资格参加晚上的训练赛。
昨天ftw和l&p的比赛看得金成炫眼热,当时就说了今天一定要约ftw,况且还有了新制度
金成炫起身,慢声道:不用你上场,一样可以赢他们。
李赫然顿了下:错过今天,再想和他们交手就得十天后了,我不碍事
虽说私底下也能约训练赛,但赛场上的感觉和私底下不一样,大家都明白。
金成炫看他:这只是一场训练赛。
李赫然:可是你
金成炫轻吁口气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好好做理疗,我们以后有很多机会。
李赫然:
嗯。
金成炫下楼去餐厅,看着丰盛的自助餐,毫无食欲。
李赫然的手腕不严重,打职业的谁没个职业病。
颈椎、腰椎、肩周乃至腱消炎,高强度训练和高难度的操作注定了透支身体。
多少选手都在承受着这样那样的病痛。
金成炫心不在焉,pro的打野朴贵志也不好多说。
金成炫和李赫然的情分不一般,他们是配合默契的双人赛冠军,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更是一起选择荣光走上职业电竞的伙伴。
李赫然的手伤,韩国赛区没人不心疼。
要知道曾经全球最强的adc不是金成炫,而是李赫然。
如今pro的辅助位,李赫然。
一觉醒来,卫骁精神抖擞。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 在队长床上醒来的卫骁骁十分淡定。
不就是同床共枕嘛。
都一家人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想到家人这俩字,卫骁心里又乐开花了。
他是close的家人。
ftw是他们的家。
他有close,还有ftw
卫骁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吧唧。
卫骁牌蚕蛹把自己给滚到地上了。
哎哟
卫骁虽然裹着被子,可冷不丁从床上摔下来,还是摔疼了。
他揉着腰站起来,懊恼道:乐极生悲,奶奶诚不欺我。
卫骁糟蹋的是陆封的被子,自然不能再搬回床上,于是团吧团吧放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