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如今是仙道领袖,品性自然不容置疑,他不知凌夜是真误会还是故意为之,直到暗中调查,发现当年清凌弟子中,尚没有素白澈这个人。
以凌夜在修真界的威望,这事说出去无人会信,沈流响怕也会认为他在刻意污蔑。
叶冰燃只好充当小人,稍作提醒。
拿到丹方,沈流响就迫不及待捣鼓起来,周玄澜思及郊外诡异阵法,心生不安,带上骆鱼等人离去。
走前,他意有所指道:师尊,妖王之间明争暗斗,若找到对方破绽,我不会放过
沈流响嗅着手中灵草,闻言眉眼轻抬,你只管做自己的,我做我的。
周玄澜眉头舒展,颔首离去。
一旁徐星辰托着下颌,看着沈流响将灵草挑挑拣拣,次日上午,才起身离开。
他打了个哈欠:去哪?
沈流响:七妖王府邸。
照叶冰燃所说,那枚诡丹副作用与闻人秦在血月的情况相符,应当是闻人秦吃了,他想去取点闻人秦身上的血,看究竟是哪种灵草,过了如此之久,药效仍在。
沈流响到府邸门口,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探入脑袋,左右望了望,看到熟悉的身影大喊了声。
熊游背后一凉,冷汗直冒,急忙掠至门口,压低声音道:切莫出声,城主在休息。
沈流响蹙眉:可我找他有事。
熊游正说天大的事也等了等,四周灵气一凝,闻人秦刚从床上起来,披散着火红头发,衣襟松松垮垮敞至胸口。
他抬手揉了揉眉宇,敛去一脸燥意,才望向沈流响:何事?
沈流响指间夹着一根银针:想取些血。
闻人秦带他回了房,取过外袍穿上,沈流响环顾了圈室内,无意瞥见放在枕边的妖兽玩偶,登时睁大了眼。
这个不是?
闻人秦察觉他的目光,挽起衣袖:昨夜一个小孩送我的,说我原形煞是可爱。
沈流响碰了碰鼻尖:我化形术练得不熟。
闻人秦低笑:我觉得很好。
沈流响乌睫扇了扇,不作回应,银针扎上他手臂,须臾收了手,行了,你当日之言可还算数?
闻人秦:算数。
沈流响将小瓶血放入储物袋,挑起一边唇角,既然如此,把卷轴准备好。
说罢,他起身甩了甩衣袖,打算告辞。
闻人秦眼帘低垂,忽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他手腕,附在耳畔低声说了句话。
恍然间,沈流响以为听错了。
他扭过头,往后退了步,手腕却被紧紧握住。
闻人秦重复了遍:做我妖后。
沈流响拧眉,瞧他神情没有玩笑之意,当即也正色,略一施法,手腕挣脱出来,承蒙厚爱,并无此意。
闻人秦看着他,神情认真:你做我妖后,莫说卷轴,就是整个妖界,三界我都会为你取来。
沈流响重复了遍:并无此意。
室内寂静一瞬,闻人秦脸上未露出丝毫意外之色,只颇为遗憾的叹道:可惜
他负手而立,目送沈流响走出门,脸色才骤然阴沉下来。
俄顷,唇角又缓缓勾起。
倒也无妨,本就不指望,幸而他有的是法子。
第67章 遇到危险,让你徒弟走
沈流响面色平静地离开府邸,回卷云阁后,径自去了炼丹房。
诡丹的丹方复杂至极,所需灵草甚多,原先以为的半份丹方,实际连四分之一都不到。
沈流响将血瓶放在一旁,坐到丹炉前,细白长指按在脸上,双手使劲拍了拍,兀自道:井底之蛙呱呱呱,靠自己想丹方下辈子去了啊。
话落,自嘲式反省结束。
沈流响重新打起精神,运起灵力控制火候,这时,有东西从内撞了撞储物袋,动静不小。
沈流响脸上疑惑地解开系绳,储物袋中不能放活物,难不成有东西成精了。
一打开储物袋,泛青玉简飘了出来。
平日玉简仅微微一动,今日突然如此暴躁,沈流响正纳闷,瞟见玉简底下刻字,心头咯噔了下。
帝、帝父
他险些忘了,那日拿错后,帝云宇未找他要回玉简,于是顺手放进了储物袋中。
玉简另端淡应了声。
沈流响眨了眨眼,等着帝云宇继续说,掰着手指从一数到十,见空中玉简还在沉默,再来了一遍。
对方依旧一言不发。
过了小半时辰,沈流响把手指都掰酸了,话到嘴边咽了又咽,脸颊憋红,终于忍不住道:帝父何事。
玉简飘出一个轻笑,这点耐心,
沈流响偷偷撇嘴,然后听帝云宇道:看起来完全沉不住气,在妖界甚少打坐是不是。
沈流响:是。
说落,他小声补充道:但每日有修习法术。
帝云宇:吾儿真是勤勉至极。
沈流响讶然,没想到会突然被夸,眸光亮了亮,下一瞬就听见玉简声音道:以为我会这样夸你吗?
沈流响一噎。
帝云宇大概猜到他脸上表情,低笑一声,片刻默了默,罢了,说正事,我想起你娘是谁了。
沈流响倏然抬头,看向漂浮在半空的玉简。
你娘是修真界里的女子,名叫蓝琳琅,曾是大陆第一炼丹师,以前为我炼过丹药。
沈流响:?!
他垂眸看着丹方,字迹秀气端正,字如其人,应该是个温柔的大美人所写。
帝云宇:我只记得这些,你若想寻身世,从她身上找。
话落,他问:可还有事?
有,沈流响支吾了会儿,小心翼翼道,那我为何姓沈?
他不与帝云宇姓,本以为与徐星辰等人一样,与娘姓,眼下也不是,莫非原身老娘踹了帝云宇,给原身另外找了个爹爹?!
帝云宇听出弦外之音,沉默一瞬,低声威胁:或许我能尝尝你的血,就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沈流响吓得浑身抖了抖。
若不是,他岂不是骨灰都要没了?!
另一端,帝云宇把玩着手中玉简,见对面迟迟不出声,觉得吓唬得差不多了,眉梢一挑,淡声道:收起你蠢笨的念头,纵使我不记得多少,但血脉相连,看你第一眼就知道。
沈流响长松了口气,猜测道:难不成帝父当时化名为沈?
帝云宇:我一生行事,从不化名。
说着,他顿了顿,补充道:许是你娘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