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住邬志肩膀,摆出一副热络样,长老可知,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的道理。
邬志脸色微变:我不曾说过素真人丑。
你说的,他穿紫衫比我丑,沈流响挑了下眉,这么多人看着呢,因你一番话,素真人今后怕再无颜面穿紫衫。
邬志气红了脸:你、你就只能逞些口舌之能!
嗯?
沈流响松开他,乌睫低垂,露出一脸挫败之色。
长老所言甚是,本君不过是个化神境修士而已,只能在长老面前逞逞口舌之能,真是羞愧。
化神境修士而已?这是在嘲他修为低弱么?
你、你邬志气结,一时竟喘不上气来。
沈流响:嘿嘿。
不加掩饰的笑声落下。
邬志登时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周围一片惊呼:长老!
凌华忍俊不禁,担心再让沈流响待在这,要出人命了,赶紧把人拉走。
第16章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来。
雪衣男子抱起古琴,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敖月睁圆了眼,挣脱起玄铁链来,为何是最后一次,不是说好要天天弹琴给我听么!为什么?别走!你别走!
别走!!!
素白澈隐在暗处,望着眼眸渐渐染红的天狗,这般刺激有用么,玄铁链有凌夜下的禁制,他若能挣脱早就逃走了。
上古妖兽的后裔,血脉越是强大,越难觉醒,童溪解释道,敖月虽在妖界叱咤风云,但其实尚未觉醒血脉,他心中爱慕你,你突然离开会让他情绪濒临崩溃,到了一定程度,上古血脉觉醒,实力能瞬间提升好几个境界,便是凌夜都难以匹敌。
素白澈心有不安:若真帮凌夜挡,敖月收手不及,一掌打死我了呢。
富贵险中求!
万万不可,生命最可贵!
童溪心里唾骂了声,恨不得杀了素白澈换个人辅佐,但无奈,只能好言好语道:敖月既能为你觉醒血脉,他若失手杀了你,便是用毕生修为也会把你从九泉之下拉回来。
素白澈勉强妥协,悄无声息离开无妄谷。
他身后,平静的天空忽然变得灰暗,乌云宛如巨浪般翻滚,夹着几缕染血般的赤红光晕,森冷诡异。
犹如远古巨兽的咆哮声,响彻清凌宗上空。
广场一片哗然,众弟子们张皇失措地朝无妄谷方向望去,脸上露出几分惊慌之色。
怎么回事,天突然暗了。
是敖月在叫,莫不是要挣脱玄铁链了。
他若逃出来,宗门必然遭殃,我等该如何是好。
台上数位长老面色凝重。
大比在即,敖月怎突然发起狂来。
速禀报宗主,敖月有异动。
你们且看无妄谷上空景象,程仪天指向南面,脸色难看,我曾目睹过相似场景,是只狐妖引起的,你们该听过他的名字花溅。
四周静了一瞬,众人脸色皆变。
·····三妖王。
程仪天微微点头,语气沉重,我怀疑,敖月拥有和他一样的能力,若是如此,清凌宗在劫难逃。
邬志额头冒出冷汗:确实不妙,宗主纵使能与之一战,但大能者间的缠斗,足有将清凌宗夷为平地了
无妨,我们还有沈仙君,一直沉默的言云开口,穿着淡紫色长裙,嗓音清脆悦耳,他若和宗主联手,必能化解危机。
周围长老一顿,一言难尽地瞥了眼她。
言云愣了愣:你们不相信沈仙君吗?
言长老,程仪天无奈地叹口气,你没把我说的话听明白,就是宗主都难以在敖月手下保住清凌宗,他沈流仙君,又有什么能耐做得到,他若和敖月对上,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转眼的手下败将罢了。
程长老所言甚是,邬志冷嘲一声,若敖月真逃出来,我敢断言,沈仙君用他化神境的修为,是清凌宗人跑最快的那个!
众人商讨间,却发现令人胆战心惊的嘶吼停歇了。
无妄谷上方,黑压压的云层散去,
此话当真?
敖月恢复人形,凶神恶煞盯着面前三人。
其中,青衫男子是他最为痛恨的,但莫名的,他目光不自觉投向了旁边的紫衣男子,总觉得似曾相识,瞅其一眼,便忍不住心底躁动。
不就想听素真人给你弹曲子么,沈流响轻笑一声,通知一下就行了,素真人是何许人也,为了宗门粉身碎骨都不怕,何况是给你这般的大妖天狗弹琴取乐。
敖月哼了声,额心红印消失不见:算尔等识趣,没有彻底惹火我,不然我都控制不住我自个儿。
离开无妄谷。
凌华伸手,勾住沈流响的脖子不住夸赞:可以呀你,三言两语把敖月哄好了。
先前天狗躁动,凌夜第一时间把他俩找来,准备趁敖月未激发血脉之力前,合力将其诛杀,谁知沈流响到来,不费吹灰之力让发狂中的天狗温顺下来。
你要勒死我了,沈流响拨开凌华的手,轻咳了声,敖月虽是妖类,但并非无情草木,突然暴怒必有缘由,不问清楚便杀他,着实不公。
凌华一愣。
这是在说宗主行为不妥么。
他脸色微变:宗主是担心宗门有危险,你怎能
无妨,师弟此言确有道理,凌夜手负身后,视线落在沈流响身上,须臾又淡淡的说。
但师弟谨记,修真界与妖界势不两立,两界隔有如山尸骨,似海鲜血,所以来日,绝不可对任何妖族中人心慈手软。
沈流响愣了愣,点头。
经敖月一闹,浪费了些许时间,平定风波后,宗内大比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由于宗主仙君等人在观看,清凌弟子们各个精神抖擞,在擂台上拼尽全力,打斗得万分精彩。
不过也有十分无趣的,实力差距过大。
一招秒。
周玄澜下台,周围议论纷纷。
仙君亲传弟子就是不一样,赵兄实力不俗,却难在他手下过一招。
那可不,另外两个亲传弟子,也如此行径。
唉,比不过,毕竟有师尊,听闻沈仙君昨日陪在他练了一夜的法术,你说放在之前,谁敢信?
下午转瞬即逝,周玄澜十战全胜,提早结束了初选。
他视线落在人群中,寻了半晌,没发现师尊身影,黑沉眸子暗了暗,这时,腰间玉佩轻轻一抖,朝广场后方的树林方向歪了下。
沈流响藏在一棵古树后,朝他招手,快来,别被人发现了。
周玄澜眸光微亮,迅速赶了去。
沈流响按住他肩膀,神神秘秘地蹲下身,掏出怀里的东西,刚溜去镇上买的,热乎着呢。
油纸摊开,周玄澜盯着三只金灿灿的鸡腿,陷入沉默。
沈流响乌睫微掀,拿起只热乎鸡腿咬了口,鲜美肉汁刹那满足了味蕾,浑身舒坦的说:我好了,你呢?
周玄澜微愣,须臾唇角绽出一点笑意:师尊觉得好,弟子便觉得好了。
他注视着沈流响,看其一脸惬意地眯起眼,安静吃鸡腿的模样,心头微痒。
从未见过如此的师尊,就像是不知哪来的小妖崽,收了利爪,仰躺着露出雪白柔软的肚皮,浑身上下写满人畜无害。
你不吃么,
沈流响啃完一只,准备伸出魔爪继续时,发现周玄澜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