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芳拒绝:我们不能收,你家小羊还在治病,更需要钱。
钱总能挤出来,阿会和小羊的骨髓配上了,月中就去滨南做手术。
谢天谢地,阿勇,你有急事就先走,过几天阿望的遗体送回来,我们再办丧。黄芳关门前把一摞钱又塞回钱次勇怀里,救命钱,能不拿就不拿。
钱次勇拍了几下门,知道黄芳不会开门,无奈地转过身,正好和三人碰上。
黄波说明来意,钱次勇和他们一起到小区的石头凳子上坐着谈。
石头凳子正好四张,一张石桌在中间,褚涛负责记录。
万桐觑见他左臂别着黑色的绸布,意为缅怀死去的人,情真意切,果然好兄弟,似乎比陈萍和黄芳对陈望的情意都要深。
小波,你们问吧,尽早查出真凶,让阿望可以瞑目。钱次勇面露悲伤。
钱叔,王二叔生日那晚,您喝醉了,知不知道望叔什么时候离开?
钱次勇回忆道:就记得阿望临走前和我招呼了一声,他跑车不能喝酒,我就代他多喝了几杯,回家吐得天昏地暗,第二天就听到他死亡的消息。
一次性说完,让身旁的他们暂时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死者最近有提到什么可以引起你关注事吗?万桐冷静地开口。
钱次勇抠了抠脑门:还真有一事,王二哥塞给阿望2000元,说是请他以后多多关照,我们都知道当队长油水多,竟然还没上任就有人送上门。
陈望收了吗?万桐思路清晰。
当然得收,还塞给我500,生意人的往来,你们警察不会管吧。
队长可以做到什么时候?褚涛想到什么,插嘴问。
干到退休,阿望如果没死,还能干8年,可惜了。钱次勇连声叹气。
激将法往往对心里有鬼的人有用,万桐屡试不爽,直接道:但是陈望如果死了,最大的获利者是你。1号中午死者出门,和他接触最多的便是水果市场的人,加之晚上王二生日,死者没有回家,作案时间充裕。
万桐闭上嘴,凝神等着钱次勇的说辞。
你胡说什么,我不可能杀阿望。钱次勇气急,言辞凿凿否认。
万桐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看不出一丝端倪,没有慌张,只有被误会的愤怒。
阿望是我铁哥们,小羊生病他也帮衬不少,前天还转给我2000应急用,我不可能杀他。说到最后,他眼圈泛红,警官,你们办事要讲证据,空口无凭的推测我有权利不回答。
黄波代万桐向他道歉,又询问了几句,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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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聂芷言发来消息,陈萍书房找到的药瓶,每片的剂量果然是0.75mg,她没有说谎。陈望吃下一颗剂量为0.25mg的药片,根本无法致死,也和检测出来的血液浓度不匹配。所以究竟是谁,知道他有心脏病,通过什么方法成功下药?
前路,如同弥漫着灰色的浓雾,掩蔽着事情的真相,变得愈发神秘。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黄波接到报案,万里巷发生一起命案,黄波通知痕检小杨带聂芷言到现场,他们开车拐两个弯先到。
出租房里,四下窗帘密闭,透不进一丝阳光,房东站在门口,嫌弃地皱着眉。
我催他交房租,上月下旬还接电话,7月1号开始联系不上,十分钟前我找人破门而入,才发现他死了。
最后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黄波问。
6月27号吧,他说在滨南找到活计,29号就搬家。
褚涛戴着手套,穿上鞋套开始侦查现场。房间格局一室一厅,卧室臭气熏天,床边的小桌子上摆着四五支针管。死者眼圈发黑,口边和桌上有白沫,肘窝静脉初密密麻麻的针孔清晰可见,手臂一道道血痕,这不明摆着
他想到三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突然反应过来,取下手套就往屋外跑,关上防盗门,拨通聂芷兰的电话。
此时的聂芷兰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正和肖邶吃饭。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兔子,你又想跑。
队里同事打电话。她把手机拿给对方看,屏幕上支队阿涛四个字让肖邶撅起嘴,好嘛,聂大队长是大忙人。
聂芷兰刚按下接听键,褚涛呼哧呼哧说个不停:聂,聂队,长云县又发生命案,死者的症状,我猜测
拦住她,换个人。聂芷兰斩钉截铁道。
但这里唯一的法医请假。
什么时候销假?
好像是明天。
让他提前上班,什么假请那么久?
阑尾炎,请假半个月,身体真精贵,估计是长云太平,他平时也闲着没事干。
嗯,提前半天回来不会要命,让黄波打电话吧。
聂芷言走到一半,是褚涛通知她不用去,简单命案,另一位休假的法医已经到达现场。女人手上也有工作,小杨叫了一辆人力车把她送回警局。
夜幕降临,刑侦大队协同禁毒大队处理完案件,并和滨南禁毒支队取得联系,死者货品来源必须查清楚。
晚饭简单对付,几个人在食堂炒了几个菜,都默不出声喝闷酒。
哎呀,没关系,本来就毫无头绪,我们明天再一起缕,缺条不是说从医院查起吗?明天派人去,还有陈望的车,再仔细搜查,不放过蛛丝马迹。
黄副队,长云太平那么久,咋就突然来两起命案?小周抿了一口老白干,三杯酒下肚的他心烦意燥。
我们就是平时练兵太少,如果没有缺条他们帮忙,猴年马月也找不到证据,可能直接以交通事故定案。
小周醉意熏熏:诶,黄副队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去,啥时候威风过?前年的案子,如果不是我坚持到底,肯定当成普通自杀溺亡案处理。两年过去,初出茅庐的英勇和执着差不多消失殆尽,他现在也开始怕麻烦,办事越来越圆滑。
还是黄副队英明,干。
黄波举起酒杯,一起啊,缺条,褚哥。他一饮而尽,打了一个酒嗝,我跟你们说,缺条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我们在坐的几位加起来可能都喝不倒她。
万桐喝下一杯酒,面不改色:波波头,你话开始变多,已经醉了。
一杯就倒的聂芷言诧异的眼神偏头问她:真的千杯不醉?
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一般不喝酒,就毕业聚会上喝翻了他和另外一个男生。
那也很厉害,但酒还是少喝,平时偶尔小酌一杯有益身心就好。
万桐点头表示同意。
小周已经趴倒,黄波半醉半醒,他向万桐吐苦水,说会尽全力考调出长云,凌云壮志不能埋没在小地方。
作为同学,她建议对方坚持在长云稳扎稳打,不管池塘多小,只要鱼儿坚持,总有鲤跃龙门的一天,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父老乡亲也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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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堂回到宾馆,两人先后洗完澡,聂芷言撑竿子一件一件地收昨晚洗的衣服,万桐谈起万里巷遇到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