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开会,聂芷兰安排万桐在办公室待命,自己带着褚涛和朱防去北区南泉路蹲守。从聂芷言昨晚回家以后,两人交谈分析,云曳餐厅肯定有问题。因为越靠近后厨,气温越低,不排除私自扩充小型规模以上的冷库。
但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云曳餐厅影响又那么大,搜查令肯定批不下来,所以只能蹲守,从夏之云提到的叶宁入手。
三天的全程跟踪,她们发现叶宁的生活很规律,不接触其他人。早上晨跑回家,然后遛半个小时狗,而后在办公桌前处理事务,中午有午休的习惯,下午继续工作,晚上偶尔应酬,没事的时候继续宅家。一切都很平淡,正常,似乎分手对她没有带去任何影响。
聂队,你看。负责监视书房的褚涛突然喊道。
他们窝在距离叶宁家最近,没有装修的一套商品房内,每个人监视一间房。
她在看什么?聂芷兰轻蹙着眉问。
在看自己以前的录像,真够自恋。身旁的朱防鄙夷两句。
聂芷兰:看多久了?
至少两个小时,一般人也自恋不到这个程度吧。褚涛咋舌,啧了两声,继续说道,她一边看,一边记录着什么,行为有点怪异。
聂芷兰拿着望远镜观察,眉尖轻轻动了一下:叶宁抽烟吗?
不抽吧,美食家一般时刻都要保持口腔清洁,我之前在报道上了解到的。朱防翻开手机,再次确认。
你看书桌右侧的烟灰盒。
聂队的意思?她最近不是失恋吗?也许借此排解伤痛。
听着很有道理,聂芷兰陷入沉默,有些人失恋不会过于表现情绪,只默默承受着苦痛,夏之云的片面之词不能作数。
你们继续监视,我去拜访一下叶宁父母。叶宁父母也是餐饮行业起家,同样做得风生水起。
聂芷兰的原则,只要发现一个疑点,必须彻底消除疑虑她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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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父母的别墅离南山郡不远,开车约莫10分钟,聂芷兰被保姆请进会客室,夫妻俩态度和善,和她观察到的叶宁,整体气质上看,也很像一家人。叶宁的母亲见他们有要事相谈,自觉地踱去楼上的房间,不加打扰。
叶先生,我是市局的民警,有些事,想从您这儿了解一二。
你说。
请问叶小姐是否有胞胎姐妹?聂芷兰直截了当问他。
叶父闻言,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一下,低沉着嗓音回答她:没有。
我们昨天接到报案,称叶小姐可能被谋害,但今天又亲眼见到她本人,所以想再次确认。
叶父经商数年,叱咤风云,气场和底气都十足:没有,我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清楚?她昨晚还回家歇息,身体很好。
那就好,可能是报案者认错人了,叶老先生您一家和和美美就最好。聂芷兰想通过叶父的微表情了解到什么,但对方过于老道,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迷雾越来越多,涉及范围似乎越来越广,聂芷兰开始有点力不从心,离吴局下达的最后通牒仅剩一天,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她临走前忽然听到负责打扫的保姆嘀咕了两句。
小姐不是榴莲过敏吗?怎么屋子里那么大的榴莲味。
聂芷兰急忙掏出手机,拨打聂芷言的电话,在确定过敏的情况很难改变后,唇边溢出久违的笑意。女人跟着扫地的保姆出门,在保姆扔下垃圾离开,翻开垃圾袋,捡到两攥头发。
她突然感觉到,真相离他们似乎越来越近了。
迷雾正在慢慢散开。
与此同时,朱防也传来消息,十分钟前,有男人戴着鸭舌帽进入叶宁的家,两人似乎起了争执。
能看清楚是谁吗
背对着我们,看不清,但他衣服上的商标,应该是有钱人。
有钱人一般只会和有钱人打交道。话筒里,褚涛附和道。
朱防,你跟踪这个男人,但务必小心行事,不要暴露。
放心聂队,他机灵着。
聂芷兰把头发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驱车直接往警局那边赶。
市公安局办公室,这几天被禁足的万桐头也不抬地看资料,心里念叨着真没意思,她吊着眼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2点03分,又混到吃饭时间。
女孩年轻,伤口愈合得快,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每天经过警犬队,闲得无聊的她,渐渐养成和咘咘玩闹十分钟的习惯。
狗狗亲近和它玩耍的人,几次下来,不像先前那样嫌弃或者不理会她,一些简单的指令,咘咘也会听了。
她吃饭速度很快,从饭堂出来,才12点15分,遂又溜达到警犬大队。
杨哥,咘咘呢?没见着小马犬,女孩问。
聂法医带它上药去了,咘咘皮肤病有点严重,之前用的药不管用。
鉴定中心还是隔壁兽医站?
兽医站,她那里没药。
哦,谢谢。万桐中午有休息时间,继续溜达了一段距离,她瞅到聂芷言站在兽医站门外,怎么不进去?
言姨,你怎么不进去?咘咘呢?
在里面打针。女人尽量稳定情绪说。
万桐记起聂芷言是害怕打针的,不仅自己怕,连看着别人打也怕?
她往兽医站打针的房间探出头:那我进去瞧瞧。
嗯。
小马犬被绑在小床上,心下不安,呼呼地出着气,见到万桐凑过来,小腿顿时安分不少,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别怕,咘咘。万桐摸着小马犬的头,抚慰它的情绪。
可以了,这孩子力气很大,我们必须绑着它,是当警犬的料啊。兽医解开小马犬的束缚,咘咘刚爬起来,就扑向万桐的怀抱,像是孩子打针求妈妈抱的表情。
门外有一个人比你更怕,咘咘已经很勇敢了,走,去看看她。万桐抱着小马犬踱出打针的房间,聂芷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水,小口喝着,情绪似乎已经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