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宋连枝再怎么迟钝,也该回味过来,当年她家里出事肯定和江榭脱不了关系。
宋连枝气呼呼下床,精挑细选了条价值几万块的新裙子,换上后又开始纠结戴什么首饰才好看。
江榭在楼下客厅等了半个小时,耐性到头,他脸色渐渐变冷,看了眼手表,不悦道:“上楼催一催夫人。”
保姆不敢耽搁,立刻上楼,隔着卧室房门,低声询问:“夫人,您好了吗?”
宋连枝说快了。
保姆将她的话转达回去。
江榭耐着性子坐在客厅沙发上又等待,十五分钟后,楼上卧室毫无动静,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起身抬脚,上楼后推开房门,面无表情看着她。
宋连枝喷完香水,才得空看他一眼,“怎么了?”
“收拾完了吗?”
“着什么急,耳环还没戴。”她说:“不能等你可以先走。”
江榭清冷的眸光淡淡望向她,没有接话。
宋连枝无疑是漂亮的,五官被妆容点缀的明艳骄纵。
又过了半个小时,夜色正浓,临窗的帘子随风摇摆。
宋连枝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拎着包下楼。
司机等候已久,恭敬打开车门。
宋连枝整理好裙摆,坐了进去。
男人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双手交叠搭在腿上,闭目养神。
离家宴开席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司机通过后视镜悄悄打量了两眼后座的他们,凝神噤声,很快收回视线,脚踩油门提速。
宋连枝看都懒得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开慢点,我怕死。”
司机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才好。
江榭忽然睁开眼睛,冷嗤了声,“别理她,继续开。”
宋连枝不高兴的抿直了嘴角,扭头看着窗外。
她望着玻璃窗外的风景胡思乱想,江榭对情人也会是这种态度吗?好像他无论对哪个女人都是一样的,入眼不入心,谁都不特殊。
江家人口兴盛,家宴比普通人家都要热闹。
老宅里灯火通亮,觥筹交错。
江榭那些平日见不着人影的小辈今天也老老实实出现在了老宅。
侄子侄女在江榭这个不苟言笑的小叔面前夹紧尾巴做人。
“小叔好。”侄子好奇的问:“小婶婶没来吗?”
江榭淡淡回应,“在客厅。”
侄子实在找不到话题和他交流,这个小叔还挺严格刻板的。
江榭扬眉,随口问:“听说你早恋闹大被学校开除了?”
“嗯,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侄子在心里想,我又不像你,报纸周刊上的花边新闻一天换一个。
他由衷的觉得小婶婶真可怜。
“哦,真心相爱。”
平直的语气,却能从中听出暗暗的嘲讽。
从踏进江家的大门,宋连枝就和江榭分开了。
江家的长辈起初对她不怎么满意,觉得她高攀。
这几年,渐渐改观。
长辈们每次见面出手大方毫不吝啬,或许是觉得她过的不幸福,而给予的一种补偿。
丈夫不爱她,连婚姻都不曾对外公布。
若是长辈还苛待她,实在是说不过去。
整场家宴,江榭和宋连枝都没怎么说过话,在亲戚面前也并未刻意去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这对他们两人而言就是一段冷淡的、没什么感情的婚姻,各取所需,搭伙过日子。
不到九点,江榭托词有事要先离开。
司机已经备好车,恭敬守候在院外。
宋连枝喝了点红酒,小脸微醺,她开着车窗静静吹风。
江榭同司机吩咐,“去w酒店。”
宋连枝翻了个白眼,“先把我送回家。”
江榭松了松领带,不耐烦的说:“作什么。”
作了一晚上,惯的她。
宋连枝脾气本来就不好,喝了酒后说话犀利又刻薄,“我就不去打扰江总精彩的夜生活了吧。”
“是季承行攒的局,过去露个面。”
“哦,原来是季总啊~”
悠扬轻挑的尾音,听上去少不得几分阴阳怪气。
这帮公子哥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纪轻轻,野心不小,手段狠辣,雷厉风行。
宋连枝见过季承行,玉面狐狸,笑里藏刀,当时笑眯眯的喊她小嫂子,转头就吃下宋家的一个大项目,骨头都不吐。
圈里谁敢得罪他们这帮能一手遮天的大少爷啊。
车子开到酒店门口,经理亲自下来接人。
包厢光线昏暗,桌面开了几瓶昂贵的红酒,烟倒是没人抽。
季承行等人瞧见宋连枝,眉尖挑了挑,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后,笑着同她打招呼,“小嫂子,又见面了。”
宋连枝和季承行在上个月的某个活动上见过,季总作为赞助商出席,她只是个镶边的小明星,季总相当的高冷,全程装作不认识她,演戏的本领让她甘拜下风。
“啊?我们见过吗?忘了。”宋连枝懒洋洋坐在沙发上。
季承行被刺了这么一下,也没跟她计较。
在包间里坐了不到十分钟,宋连枝就觉得好没意思,也不知道江榭非要把她带过来的意义是什么,包厢里这些人都明摆着相互不想深交。
彼此都看不顺眼合不来,万一她忍不住大小姐脾气,和他们吵起来就难以收场了。
这几个男人不会不知道江榭深爱的是他早就出国了的侄女。
也难怪结婚时,他们都是一副等着看戏的局外人表情。
对她吧,也就那样。
不太看得上,认为她是嫁豪门傍大款过好日子的势利眼,就等着某天她和江榭一拍两散。
宋连枝无聊到开始拍照,朋友圈里发了两张照片,定位定在w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