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季景泽平日里在大事上一直都不含糊,叶瑄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为了让人折腾季成安而弄的这东西。
她心中快速思索思考改怎么处理这件事,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叶瑄是个守承诺的人,她不会轻易答应任何的事。
如果答应了,那她就一定会去做。
叶瑄可以给季成安时间,但绝不会给太长。
因为没人会等他。
可季景泽这突然的举动却把所有的预料都给打破了!
再在他面前为季成安开脱肯定会引起怀疑,得不偿失。
季成安想做之事又已经钉在板上,她既然已经答应老皇帝,那就绝不会反悔。
叶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做什么都不对,那她或许可以试试……假戏真做,季成安不也是那么想吗?
……
季景泽的做法实在让人大吃一惊,以前没人开过这种先例。
不止是帝国在猜测,连联盟都专门废了心思查找原因,丞相府这边更是热开了锅。
此时的丞相府里坐了不少官员,他们面色严肃,似乎是在谈论什么事。
如果叶瑄此时手里拿着季成安给她的名单对比,就会发现这些人都在上面。
不过在有那份名单之前,这里面的大部分人叶瑄也知道。
“……皇太孙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一官员犹豫着开口,“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清楚。”
另一官员附和:“他这事做得突然,让人防不胜防,听说连内阁大臣都不知道。先前我去皇宫里转了一趟,第一次见她那种脸色,说不定人现在正气得半死。”
在场的官员大多都有些幸灾乐祸,换谁遇上这事心情也不会爽快。
自己尽心辅佐了那么多年的人,最后上位了却又发了道莫名其妙的文书。作为她的敌派,即使知道这样对自己不利,但也还是抑制不住的心中愉悦。
官员面上没露出表情,丞相也就没说他们。
叶瑄无数次阻拦他们的计划,虽是各为其主,但难免还是有些憋屈。
他端起桌上面的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皇太孙在边疆呆了好几年,那里很少我们的人,他的性情变了多少也没人知道,只怕他这一次是别有居心。”
众人面面相觑,别有居心他们都知道。
但有什么心,这个问题谁都回答不上来。
“二皇子怎么想的?皇太孙是不是想引我们上钩?”有人问道,“会不会也跟先皇帝有关,难道是他以前下的命令?”
丞相的手微微一顿,有些奇怪,他不动声色继续道:“二皇子同先皇帝关系亲近,现下正在伤心之中,他应该也是什么都不了解。”
底下的官员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季成安是老来子,先皇帝很宠他,谁都看得出来。
一个人大着胆子问:“我们知道二皇子的心情,可现在正是局势紧张之时,希望他能尽早走出来,免得被内阁大臣那帮人利用。”
“这你们放心,二皇子心中有数。”丞相笑了笑,“皇太孙尚在,二皇子若是登上了那个位置,总会有人说他名不正言不顺。与其在这个时候上前争风头,不如安心等待机会。”
丞相的名字姓魏名湖,在处理政务上很有手段。他今年一百二十九岁,在丞相位置任职已有四十余年。
魏湖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只不过是忠心的是二皇子。
帝国的体制特殊,帝国人民从小开始的基础教育几乎全由皇帝下令兴办,而那些教师所教导的内容更是脱不了“帝国之人当为帝国牺牲奉献”。
一代又一代的积累传承,对人的影响自然是巨大的。
很多官员中都是从底下爬上来的,他们可能在别的地方有很多小问题。
但在忠于国家这方面,他们大部分的立场都是相同的。
“皇太孙让叶瑄掌管政事处理,这不是变相的在夺您的权吗?”
官员见他如此不骄不躁,心中叹嘘一番,觉得皇太孙果然是年纪尚小。
“她叶瑄能力再强又怎么样?见识和阅历少之又少,到时处理起事情来,指不定会出什么麻烦。皇太孙用人也太过自我了,要不然我们找些人一起上奏,让皇太孙把这条驳回?”
魏湖摇头:“不必,既然皇太孙让她来做,那就全推给她吧。出了事的话也不关我们的事,更何况现在要她还有用。”
刚才说话的人抬头看着他,不明白这位丞相说的有用是什么意思。
皇太孙那边的人,更何况她的做事能力还的确强于很多人,这个否认不了。
就算对他们不是威胁,那也应该说不上有用。
魏湖没有回他,而是开口说道:“各位大人都先回自己的位置吧,挤在这里被内阁大臣的人看见了,指不定要造谣几句什么胡话。”
官员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答了声是,然后回了自己的岗位。
魏湖看着人都散了,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水。
现在可不能讨论些敏感的事喽,他朝外看了一眼。
丞相府和内阁府同样戒备森严,寻常探子进不来。
即使进来了,也不太可能查到重要的事。
窗外的绿树在草地投下阴凉,飞鸟悠然飞入绿荫中,一派平和幽静之态。
如果叶瑄执意要把二皇子送上帝位,谁拦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