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世潇听赤鹰说了城外的见闻后,没好气地扭头瞪阙聿宸:“亲耳听到了?那你傻啊!怎么不就地解决了他们?还放过他们?这群渣滓,可不是诋毁你名誉这么简单,还在煽动百姓造乱呢!”
阙聿宸不知在想什么,闻言,抬头看了乔世潇一眼,才摇着头缓缓道:“如果我动手收拾了他们,百姓只会更加相信这些谣言,再者,我不确定隐在百姓中的恶意者究竟有多少,不敢拿百姓的命来堵!”
“是是是!你是救苦救难的大将军!凡事以百姓的安危为重,可你也不想想,那些制造谣言的人,都是什么人!岂会因你的善心反省自己,更何况,你我都怀疑他们不是普通的百姓,放过他们不就是纵虎归山……”
“今天放过,不等于永远放过。”阙聿宸垂着眸子,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淡淡地道:“不过擒贼先擒王,在查清谣言缔造者之前,还是别轻举妄动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瞥了乔世潇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担心我,我很感动,可你身为知府,应该以大局为重,别夹带个人情绪……”
“谁担心你了!”乔世潇翻了个白眼,正想回驳几句,蓦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奇地问赤鹰:“你家主子吃错药啦?竟然会把担心、感动这些词挂在嘴上?”
赤鹰抽了抽嘴角,没吭声,甚至连眼色都没回乔世潇一下,继续杵在一旁做雕塑。心里却很清明:这是夫人的功劳。
乔世潇见赤鹰这副样子,也知问不出什么,索性系起袍摆在阙聿宸对面坐了下来,隔着桌子笑眯眯地问:“来!很久没交流兄弟感情了,说说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离上回见面没几天啊这就改性了……还是说,这几天过得很滋润,和嫂子……咳!行行行!不提嫂子。这么小气干啥,提提也不会少块肉,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嫉妒你了,白天再忙。晚上至少能搂着爱妻睡觉,我呢!原本以为隔三差五能回去看看她们,可现在,唉,头都大死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阙聿宸听他第一次抱怨揽上身的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良久,问:“阿潇,你后悔跟我们来这里吗?”
他知道母亲为何要来灵秀城落脚,因为那是爹的故里。不过事先没考虑到海盗是他们的疏忽,来了之后听当地人说这里有海盗,不过已经好几年没来了,母亲就没多想。但他考虑到了,只不过当初想着若是实在打不过。就带着家人撤回北方,可如今连最后的退路都被截断了,才越发愁思起来。
可乔世潇不一样,他本来可以留在都城,新帝登基后,甚至已经封他殿阁大学士了,比兵部尚书还官高一等。却被他推拒,换了个南离城知府当当。如此大的落差,他怕他心里有怨,虽然是他自己选的,可如果不是他们一家执意要来灵秀城落户,他必不会带着妻女前来吧。
“你这是什么话!”乔世潇听他这么问。想也没想,抄起桌上的茶盏就朝对座的人掷去,被阙聿宸轻巧避过。清脆的瓷碎声,从他身后的墙壁传来,让他哭笑不得。
赤鹰见状。岂止嘴角啊,眉角都抽了,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退出书房,还体贴地替两人合上了门。
门外不远处,守着一个随时听候吩咐的小厮,似乎被里头突然发生的状况吓了一跳,看到他出来,忙走上前问:“大人他们……”
“没事,守你的门。”赤鹰退到外堂的门口,环臂抱胸,倚着大门闭目养神起来。
小厮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这这,这什么情况?里头貌似都在打架了,这人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又一声杯盏摔碎的声音传出书房,小厮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看看书房紧闭的门,又看看赤鹰,很快,他慢慢往赤鹰的方向挪去。
“我就那么一问,你朝我丢东西干嘛!”
屋里头,阙聿宸再一次躲过对面掷来的杯盏,挑着眉问。
“还好意思问?啊?你到底当不当我是兄弟?若是兄弟,会问这种话吗?我看你这段时间被嫂子照顾得太好了,连脑子都生锈了……”
乔世潇边骂,边抄桌上的家伙,什么茶壶、茶盏、果盘,纷纷往阙聿宸身上招呼,后者左闪右避,其他就算真丢到了身上也没什么,可那茶壶,里头装着的可是满满一壶送来不久的热茶水,要是丢到人身上,可够呛。
“你够了啊!这玩意儿也丢,真当我不会还手吗?”阙聿宸险险地避开迎面扑来的热茶壶,没好气地瞪着乔世潇道。
“我就想看看你的身手差没差,看你这一年多来,养得是越来越白嫩了,老实说,嫂子私底下给你补什么了?想你以前多粗的脸啊,如今比我都嫩了,难怪澜儿要心疼我了……”
乔世潇见桌上实在没什么可丢的东西了,气也消了大半,坐在八仙桌那头边打量边调侃起好友。
阙聿宸习惯性地掸掸衣袍,回睇他一眼:“还有什么!以前肤色粗黑,那是因为常年在北关,你倒是给我去那里吹上几年风试试,保准比我那个时候还粗黑。”
妻子曾给他说过万琼露救他的事,对于魔珠里出品的花酿甘露,他虽觉得神奇,却也不得不相信,这些的确都是好东西。所以自从知道这个秘密后,他就不让妻子给他服用什么百花露了,自己的身体已经调理到最佳状态了,倒不如留着日后紧急关头用。毕竟是消耗品,喝一瓶少一瓶,虽然紫绫一直在酿制,可还是觉得能省则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