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目的的、无谋的仇恨本身就意味着脆弱。他知道自己他天赋一般,作为忍者的道路上能走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好运气,顶头有两个兄长,队伍里则是跟着才能过人的卡卡西和天藏,如果没有这样的队友,他会死在任务当中不知道多少次。
但这没关系,人只有知道自己的弱小,才能从弱小的那个起点开始,不断向前。
仇恨会让人看不清真实,他知道的这个世界原本就互相交错着,他需要面对的是宇智波鼬的背后所真正站着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上附骨之疽上攀附着的,无形的,挥之不去的那才是如今的他自己需要斩杀之物。
清彦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那些火焰在心里逐渐凝实又消失,妥善存储在了大脑的某处。
我是商人。
他说:那么看样子,你应该是病人你的写轮眼早该出问题了。
鼬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是直属于木叶最高层的间谍,清彦这个程度的人,理应对他一无所知才对。
这家伙,是单凭自己推断的吗他又已经知道了多少?
如果你只是急于杀死我的话,那也无妨,我本身活不了太久只是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罢了。
他说:总有一天会给你的父母抵命。
鼬先生!
贵奈不禁发出悲鸣。
想也是,万花筒写轮眼的副作用连我从妖怪手里拿来的药都没办法完全压制住,人类的药剂顶多也只能饮鸩止渴罢了。
清彦的动作突然松垮下来,就像是一张绷紧的弓突然脱了手。
就算对我使用幻术也没什么用,我的记忆都加着复杂的封印式,单凭你根本解不开我想问,那个时候,你背后站着的是谁?
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弯曲成不同的角度,右手划了个小圈,大拇指合拢进掌心。
宇智波鼬的眼睛微微一颤。
但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看来如今的你这点实力,即便是姿态丑陋地逃跑,也仍旧
你不回答也无妨,因为从表情和动作上就能够反推。你加入暗部得太早,晋升速度又太快,很多抗刑讯训练根本就没做完。
终归是年长几岁,清彦在心里感叹,除了忍者的战斗技巧以外,他还学了点别的东西:宇智波富岳曾经试图让我成为宇智波一族埋在暗部的钉子,可惜我本身实力不济,没办法晋升到能够掌握机密的分队长,卡卡西又对政治不感兴趣,我们的支队一直都只管出去做任务。
他叹了口气:所以那个位置,从我换成了你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毕竟天赋卓绝的亲儿子总比烧饼店老板家的小儿子靠谱。
所以鼬才要尽可能快地从暗部卡卡西班脱离出去:我翻阅了暗部那几年的人员调度记录,虽然很多都已经损毁了,但是当时的有心人肯定没想过连天藏和卯月夕颜的任务报告都一并删除。
宇智波鼬微微一愣,终于露出了今天一整天里,最为出格的表情。
卡卡西班的任务大多都偏向于离村暗杀,但你之后的分队却更加倾向于做火影的直属暗卫,和卯月夕颜的工作有轻微重叠顺带一提,是她准备离开暗部,销毁资料之前被我抢出来看到的。
那个位置,会更加让富岳族长满意,同时应该也距离三代大人,和团藏大人更近。
宇智波鼬本人的任务记录已经成为绝密档案了,别说自己,就连卡卡西都偷不出来,但是从别人的任务协同记录当中推算宇智波鼬班的行程,却非常容易当然,工作量也很大,他让好几振刀剑一起排查了一周时间。
如果不是在讨论这么痛苦的事情,他大概会带着骄傲的表情说这是名侦探清彦的场合吧。
那一天里,很奇怪的是,所有暗部分队的巡逻路线都被调整开了。
清彦仍旧看着地面,仿佛能把平地盯出一个洞:我在加入卡卡西班之前就当过巡逻班成员,所以比很多人都清楚因为一场暗部内部的演习训练,当天轮值的分队,全部都向后推迟了一个小时。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木叶了,但是天藏的记录报告当中,有演习的胜负和时间他的对手是第三巡逻班里的成员,而那个班的人我也很熟,因为他们的执勤范围,是木叶村边陲的哨塔。
我的母亲曾经无数次委托族里的下忍爬上那座塔,来给我送宵夜点心。
当然,按理说,暗部的报告都是不能互相查阅的,但是清彦过去帮忙给他们补报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理由合适,天藏的脑袋根本想不明白太多弯弯绕绕。
你想说什么?
鼬终于皱着眉头问道。
我没能找到,最后负责入殓宇智波一族死者的暗部支队的记录。
最后,清彦一锤定音:也就是说,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件事不是由暗部而是由根负责的,另一个是,基于某种我所不知道的理由,这件事被定性成了超过我自己阅览权限的秘密等级。
已经够了,清彦大人。
江雪左文字忍不住出声:和他说这些已经够了,接下来,就让我等
这里是不欢迎忍者的狼哭之里,而且他确实快死了,你现在动不动手也就是一两年的差别。
清彦神色平静,声音疲惫,仿佛已经卸去了浑身上下的力气:老板,我想买这种药材,以及您这里抑制写轮眼副作用的药剂。
那种药对身体的摧折是不可逆的。
店主零志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不想听你们之间的恩怨,从踏过八十八道鸟居开始,来到这里的除了商人就是病人,但作为医者,我要对病人的身体负责。
那就算了,还不如我手里的。
清彦像是失去了兴味一样,用聊胜于无的语气说道:那么你们还有什么出售的东西,把名录拿出来让我看看吧看完了我就走,要不然随便打起来你家这房子就得化成灰烬。
零志谨慎地看了一眼隔着老远的清彦和鼬,生怕这两个家伙就在店里打起来先入为主地考虑,他们已经认识鼬先生好几年了,从未想过对方会是能够无故杀死同族父母的角色,但新来的家伙们看上去也并未说谎,他部下的愤怒和痛惜绝对真实。
这大概就是鼬先生所提前警告过自己的,村外的世界吧。
他谨慎地拿走了清彦在单据上勾画好的几种药材,又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钱,对方看上去气质出众又性格温和,和鼬先生一样一定是很好的人,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两个人会有着如此的血海深仇。
或者,不是什么仇恨,而是
少年催促着自己的弟弟一并消失了。
堂屋里。
清彦没有主动进攻的打算,不代表鼬就会什么都不做。
到现在,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你是打算做些什么的话
只是从嘴上说出来没有意义,虚无缥缈的话想必你也不打算听。
清彦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回来的,从死的那一边,从静止的时间缝隙当中为了改变这一切而回来的。
虽然从推理上,可以得知大多数的情报,但是还是从当事人的口中亲口告诉我更加有说服力。
他直视着宇智波鼬的眼睛,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从漆黑变为赤红,紧接着三道勾玉倏地拉成一线,旋转不止:站在你身后的是什么人?
咣当一声。
以零志和贵奈的尖叫声为开端,清彦原本只是站在门前,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紧接着下一秒宇智波鼬的眼眶就淌出了鲜红的血液。
再之后,是刀剑们拔出刀,和苦无交戈在一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