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渝的眼神从信纸上扫过,又回头看了后面站着的俩人一眼,随即转过了头,第一个,戴勇。
好,戴勇。
第二个,蒲怡然。
蒲怡然。
还有吗?教导主任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向渝睁着眼睛,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像是含了脉脉感情,他点点头,有的。
第三位,沈崇。
没有了,老师。向渝把检讨书还给了教导主任,就这三个。还有一位沈崇同学。
高个子:......。
高个子懵了,他悄悄踢了踢景爽的小腿,悄声道,他真是你们班的向渝?
景爽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对口型道,你傻么?要不然我在厕所为什么要揍他?
高个子:...你不早点说。
小黑帽气结:我没说吗?
高个子:你没有,别狡辩了。
小黑帽:......。
教导主任听见沈崇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有点超出意外了,他还跟着向渝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沈崇?我们年级有几个叫沈崇的?
向渝抬了抬下巴,推测了一下,个人素质和个人品质良好,条件最优越的那一个。
教导主任:...好吧。
他转脸面对高个子,我怎么记得高二一班也是体育课?
他现在还记得高个子的名字,祝子旭,把你们班的沈崇叫到这里来。
临走的时候他又喊了高个子一声,祝子旭?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高个子停下的脚步,摸了摸自己的鎏金发尾,这才回过神来,他两只手捏着后脑勺上部分的头发,用两根手指穿进去,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在众人一片惊异的眼神中,刺啦一声就把那片染了色的头发剥了下来。
下面露出稀疏的纯黑发丝。
高个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上次理发师把我的后脑勺剪秃噜了,我就贴了一片假发。
他手上还拿着那片丧心病狂的金色假发。
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下次换个颜色,你去吧。
第3章
趁着小黑帽和高个子出去的时间,教导主任从书桌旁边的立柜里翻出来一盒茶叶,还特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茶饼,细心地用撬茶小刀分出来一堆细碎的茶叶。
喜欢喝茶吗?教导主任把眼镜取下来了,偏头问了向渝一句。
向渝站在一边,篮球袋随意地贴着他的脚跟,眼睛漫无目的地盯着书桌上的一叠纸,他没回复教导主任的问话,问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老师,今天是星期一吗?
不,教导主任莫名其妙,今天星期五。你的时差还没倒过来?
向渝笑了笑没说话。
教导主任忽然停下手中的工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向渝的脸看了一会,继而才从柜子里取出茶杯来,你爸爸说你上个星期刚从国外回来,适应的还良好吗?
这个教导主任认识他。
向渝的心思瞬息万变。
教导主任把茶叶放进茶杯里,用热水冲开了,绿色的叶片跟着水流上下浮沉,他看着向渝的表情明显比刚才柔和了。
向渝转动了一下眼珠,觉得现在的事情有转机。
这个所谓的向渝
能轻易获得教导主任的谅解,并且不费吹灰之力让教导主任为自己站队。
那肯定是个赤*裸裸的关系户。
向渝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也觉得一切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他把手指伸进口袋里,摸到了手机坚硬的屏幕,微微一动,露出一个笑容,老师,说实话,我初来乍到,国外比较开放,我和同学相处一不小心就失了分寸,刚才这个戴勇同学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顿,虽然他并不确定戴勇在这本书里扮演什么角色,但是谨慎起见,任何一个有名字的角色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作用,他决定把现在露出的所有矛盾尖角抹平,这样他才有余地去了解剧情。
他接着往下说,我和戴勇同学可能有些误会,而且我打保证,我和蒲怡然同学没有任何超出同学情谊的感情,至于为什么戴勇同学这么坚定认为我在追蒲怡然,我觉得他肯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这话说的一波三折,顺便给戴勇挖了个坑,解决矛盾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转移矛盾,向渝觉得这个所谓的戴勇有必要跟男主沈崇建立良好的对立关系。
教导主任倒了杯热水,才道,这个再在所难免,你爸爸也说你平时,咳,有些太融入不了家庭,我觉得这些都有方法可以解决,今天景爽是不是因为戴勇才跟你有摩擦?
向渝捏了捏口袋,思考了一下,故意默认了教导主任的说法,没有开口。
向渝看了看教导主任含笑的眼神,伸手接过来教导主任给的茶杯,陶瓷的被子冰凉中浮着微微的热气,沉甸甸地放置在手心里。
这个教导主任的态度是偏向于他的,并且和他父亲关系匪浅,那刚才在厕所里他不单单是为了计较抽烟有害这件事,更多地是为他解围。
那景爽应该是游荡于男主和女主,并且对各路角色都了如指掌的人物。
俗称,炮灰。
他会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于是他的表情诚恳又自然,眼睫微微下敛,脸上露出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表情,深刻表现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物对其他事物的不了解和脆弱,我不清楚景爽在气我什么,今天特别找了个同学把我堵在厕所门口,要不然等景爽来了,我当面跟他说明白,毕竟说实话在十八班里我就跟景爽算是相处的比较多了。
教导主任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叹息,他轻轻摸了摸茶杯,想起来他爸爸上个星期刚把向渝送过来的情景。
他和他爸爸算是很多年的老同学了,虽然跟他母亲的交情不深,但是后来读博士的时候听说过向渝父亲干过的轻狂事,现在弄成如今这个局面,也是造化弄人。
少年来的时候带着一棒球帽,后面又套了一层连帽衫,整个人都隐藏在阴影里,就跟棵小树一样孤零零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低着头也看不见脸。
向家的另外一个儿子没来,估计是怕同父异母的兄弟俩会起冲突。
他以前听说过这孩子的妈妈是个美人,可惜早早地死了,孩子又被母亲那边的父母带出国去。今年因为老人身体不好,双双离世,这才被向珺找到机会把人带回国来。
于是教导主任觉得这孩子真的是悲伤寂寞冷,他端正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循私情,但还是有了一份长者的情谊,同学之间有什么矛盾?景爽虽然经常犯错误,检讨书五花八门的,但是还是个好孩子,等他回来我就问他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