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回家路是哥哥走过的地方,他的家是哥哥在的地方。
一直都是,从来都没变过。
***
晚上回到城镇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还好客栈的伙计给他留了条门。
好好的睡了一觉,到了第二天,苏子言精神抖擞地睁开眼睛,将昨天那些莫名其妙的差心情全部抛之一空。
打开窗户,外面天气晴朗,天空的颜色是现代看不到的碧蓝,空气里沁着花香和着清晨的水汽扑鼻而来,闻得人心情舒畅。
苏子言心情大好,去隔壁叫醒苏羽落,俩人吃过早餐,便准备去外面逛上一逛。
还没出客栈,才走两步苏羽落又是扯着他的衣袖,仰头望着他,嘟着小嘴伸手道:哥哥抱抱。
苏子言皱了皱眉头,女孩子动不动就让人家抱这习惯真的不好。
他弯下身,扯开他紧拽着的衣袖道:以后哥哥不在身边,你不能让人家抱,也不能让别人摸你,要学会与人保持距离。
不在身边?苏羽落却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只睁大眼睛不悦道:哥哥要去哪儿?是又准备抛弃我吗?
傻瓜,这不叫抛弃,这是人生必经的道路。
苏子言揉了揉他的头,轻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没有谁会陪着谁一直走下去,分开是必不可少的。
他的话刚落,苏羽落就沉下了脸,一把拉下他的手,恶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小小的孩子力气还挺大,一口咬下去顿时便破了皮,犬齿深入肉中。
被他咬过的地方仿佛浸了毒,疼得苏子言一哆嗦,连头发都炸了起来。
他强忍着疼痛才没有把小人给甩飞,只一脸菜色的看着突然暴发的苏羽落。
带着铁锈味又浸着点甜的血直冲入口鼻中,原本只算温热的液体,落在苏羽落的嘴里却格外滚烫。
他抬头,看着脸色发白,眼神也有些发蒙的苏子言,松开了嘴,然后扭头往房间跑去,一言不发躲进了被子里。
苏子言莫名其妙,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无缘无故咬他一口就算了,这会儿他这个被咬的,还没生气呢,他那个咬人的就生气了,一声不吭的往房间里冲。
这场景一直持续中午。
苏子言在他门边站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人家到底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总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都到饭点了,这孩子饭也没吃,水也没喝,一直撅着屁股躲在被窝里也不是事呀。
苏子言走到床边,拍了拍被子:起来吃饭了。
被窝里拱起的一小团,往床角扭了扭,然后没了动静,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苏子言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难哄的吗?
你起来,吃完饭哥哥带你去逛商铺,你要什么哥哥都买给你好不好?
给你买冰糖葫芦,酸枣糕。
还给你买漂亮的衣服鞋子。
苏子言哄了半天,对方直接不理他,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这小娃子脾气够倔的,苏子言想了想起身出了门。
他去院子里砍了一棵竹子,掏出匕首小心地雕刻着,半柱香的功夫后,手里的竹节便雕成一个小拇指粗的哨子,磨掉边角的所有毛刺,在哨尾刻了一个羽字后,苏子言才满意的点头。
在苗疆时,他跟江夜白闲着无聊便会做竹雕,他的技术还不算好,江夜白才厉害,他雕出来的东西基本上栩栩如生。
那时候没有电话,去到深山老林里走散的俩人全靠吼。
次数一多,江夜白就学聪明了,他雕出了竹哨子,哨声尖锐刺耳,用力一吹能响彻整个荒山。
那之后两人约定好,万一走散了就以吹哨为号。
苏子言拿着雕好的哨子又上了楼,拍了拍被子,道:哇!看看这是什么?真好看!要是小羽落听话呢,哥哥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你!
被子里的小山包动了动,然后掀开一条缝来,露出一双黑幽幽的眼睛。
视线落在那个哨子上看了一眼,仿佛没吸引他的半点注意力,那掀开的一条小缝又盖上了。
苏子言无奈的笑了笑,又继续道:这个哨子可神奇了,小羽落以后万一看不见哥哥了,就吹这个哨子,哥哥就会循着声音来找你。
被子立马被掀开了,苏羽落腾的一下便靠了过来。
手中的哨子被他接了过去,低头拿着它细细的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由疑惑道:我一吹哨子,哥哥就会来找我?
是的。
不骗我?
试试不就知道了嘛!苏子言起身出了门。
苏羽落见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半响才拿起哨子放到嘴边用力一吹。
哨声一响,果然,下一秒苏子言就端着一碗盖了菜和肉的米饭,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哥哥没骗你吧,起来吃饭了。
苏羽落这才高兴起来,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笑容,连眼睛里都亮晶晶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哨子挂在脖子上,然后煞有其事收入里衣。
再确定以及肯定不会掉出来之后,他才爬起身接过苏子言手中的碗准备吃饭,目光却无意中落在被咬伤的手腕上。
苏子言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镶着两排牙印的手腕,无奈道:咬人是不对的。
苏羽落没说话,眼底却带上了愧疚之色。
你以前也这样咬人的吗?苏子言问。
才不咬,他们脏死了。
苏子言失笑道:那你怎么咬我?
哥哥不脏。
苏子言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的逻辑真是有意思的,自己不脏就活该要挨他一口?
他扬了扬那看上去不浅的牙齿印,道:不是脏不脏的问题,被咬到的人很疼的。
很疼吗?
那是当然!
那我以后再也不咬哥哥了。
苏羽落牵过他的手,小脸凑了过去,在牙印处轻轻吹了吹,用着漏风的小奶音道:呼呼就不疼了
嗯,不疼了。苏子言眼里划过暖意,摸了摸他的头道:小羽落真乖,来吃饭了。
一大一小吃完饭,才准备出门。
苏羽落乖巧的跟在苏子言身后,慢吞吞的走了一会,他刚化成人形不过几个月,还不太习惯用双脚走路。
不由又粘了上去,抱着苏子言的大腿撅着嘴像撒娇般道:哥哥抱抱。
苏子言好气又好笑,忍不道:自己走。
苏羽落睁大眼睛,委屈巴巴道:可是哥哥,我脚疼
苏子言叹了口气:女孩子家家就是太娇贵!
??苏羽落一愣,什么女孩子,我是雄的。
呃?
见苏子言不信,苏羽落不由焦急解释道:真的,我和哥哥一样,都是雄性,我也有小鸡/鸡,而且有两个,不信的话,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