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的。黎卿回答。
甲方约着见面,他哪里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云先生,你把地址给我吧,我现在就出发去找你。
云牧应话,好,那我把地址发给你。
行。
电话被挂断。
厉淮深猜到了大概,一言不发地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的空位上。
设计师工作嘛,加班是常有的事。黎卿心虚地朝男人看去,为自己的鸽子开脱,再说,这厉家的酒庄还、还能跑了不成?
厉淮深拿他没有办法,和云牧的碰面地点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黎卿听见这话,立刻扬起笑意,将刚刚发来的地址递了过去。
他又讨巧似地补上一句,其实不用去酒庄,迟点结束后,我们两人回去喝也一样?
厉淮深眉宇缓和,轻笑一声发动车子。
半小时后,玫瑰餐厅,黎卿被侍者带入了一间包厢。
云牧看见他的身影,连忙起身迎接,黎卿,你来啦,快坐。
云先生,你的伤好些了吗?黎卿微笑回应,暗中观察着云牧的身体情况。
对方的额头上还缠着一块纱布,不过双脚站立的姿态还算正常。
多谢关心,已经好很多了。云牧请他在对面坐下,又吩咐侍者上菜,上回你来拜访,佣人见我在睡觉也没敢打扰,白白让你跑了一趟,抱歉。
黎卿回答,没关系,我这几天在本州闲着没事。
侍者进门,就清一色的中餐菜肴摆了上来,两位先生请慢用,有需要请按铃。
这家中餐做的不错,你尝尝?
云牧主动给黎卿舀了一碗排骨浓汤,说明缘由,这回请你来,一是感谢你上回的出手相助,二是想和你讨论讨论公益园区的设计。
黎卿心中有数,笑问,我还以为云先生受伤后,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要换人了。
这个项目是我提议开启的,音协众人相信我,我又怎么会半途而废?云牧对上青年的视线。
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是从贫民窟走出来的,有幸遇到了一位恩师,才有了学习音乐的机会。
云牧这一番话说得诚恳,有些善事,真的会改变人的一生。我希望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在未来多少能帮助到一些人。
黎卿颔首,贝利威已经被抓进去了,估计音协那边没人敢在这个节点上闹事。接下来的工作,应该能顺利进行。
希望顺利。云牧是个干实事的人,也不故意废话拖延,你先吃点,等一会儿我们好好聊聊项目?
行。
餐厅停车场内,厉淮深坐在车内,拿起平板正在看最新季度的业务报表。
忽然间,车窗被人敲响。
厉淮深抬眼看去迪烈就站在车外,举着杯红酒向他示意。
车窗移下。
迪烈微微弯腰,对着厉淮深邪气一笑,大哥,要不要一起喝杯酒?
厉淮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应该没有脏东西吧?
迪烈饮了口酒,其实也猜到了厉淮深的心思,无所谓道,我和你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是一样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是堂兄弟,我请你喝杯酒,你也用不着这么警惕吧?
迪烈会出现在这儿,自然是因为云牧的缘故。只可惜,后者请黎卿吃饭,压根不带上他。
迟点要开车。厉淮深给出拒绝的理由。
哦?迪烈小酌了一口酒,眸中客套的笑意淡去,我听说,你在暗中调查云牧?
厉淮深放下平板,面不改色地回复,是,你还怕你和他的关系被人查出来?
那倒不是。迪烈回得干脆。
他抬眼看向二楼靠窗的那抹身影,压抑到极致的喃喃,我啊,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只可惜为了他的名誉,不能这么做。
迪烈将酒饮完,直接将杯子砸裂在地上,不拐弯抹角了,他是我的底线,只要你不伤害他,我就不会找黎卿的麻烦。
要不然
可以。厉淮深掐断他的话,厉家的继承权是我们私人间的恩怨,你不动我的人,我同样不会拿云牧威胁你。
两人在这方面的观点,倒是出奇得一致。
迪烈玩味一笑,点头配合。
其实,他对厉氏的继承权真没这么在意。
毕竟,自从厉仁那个老家伙死后,迪烈的母亲家族的破事就够他棘手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厉氏,这份压力他可承担不起。
迪烈收回思绪,切入正题,云牧说,他欠黎卿一个人情。换算过来,也算我欠黎卿一个人情。
厉淮深瞥了迪烈一眼,没答话。
对方还真是见缝插针,将他自己和云牧绑得死死的。
既然碰面了,我就当还人情,告诉你一个消息吧。迪烈悠悠开口。
反正在他心里,厉淮深这位名义上的堂兄和黎卿的关系,也是对等的。
告诉了厉淮深,就等于间接性地帮了黎卿。
有关于黎卿的。
什么?厉淮深听见青年的名字,立刻多了几分正色。
迪烈的鞋底磨过玻璃碎渣,咔咔作响,像你们调查过云牧,我也调查过黎卿。知道他在黎家的那个尴尬身份。
待了二十三年的家,自己居然是个冒牌的赝品,外界对于黎卿的看法好坏参半。
厉淮深盯着他看,眉宇间染上肃穆。
迪烈在他的注视下,神色一如既往的轻松,提起重点,黎家那位真少爷,表里不一得可不简单。
黎择晰找过你?厉淮深追问。
嗯,不过我只是口头上应付,没真的搭理他。迪烈靠近,将手搭在车窗上
我能猜到,以他的年纪阅历,和之前干过的那些蠢事,你和黎卿一定没将他放在眼中。
可是大哥啊,我不得不提醒你
迪烈顿住话题,原本想要勾一勾对方急迫的性子,但没想到厉淮深竟意外地沉得住起。
只不过,男人这眼中的风暴是越拢越厉害了。
迪烈不想把自己卷进去,也不拐弯抹角了,他不是想让黎卿身败名裂、赶出黎家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