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个消息,激得白雅心绪不稳、提前生产。
厉淮深出生后不过三天,白雅就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直到现在都没有踪影。
好了。黎卿将用脏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又收拾起医药箱。
上一辈的是非对错,他作为一个外人,实在无从评判。但他知道,厉淮深从小失去了父母亲的陪伴,内心滋味肯定不好受。黎氏夫妇虽然待他像亲儿子一般,可架不住外人的说三道四。
要不然,厉淮深也不会一成年就离开了黎家,依靠自己的能力独行。
不知怎么,想到这里,黎卿的心有些钝痛。
莉莎夫人的儿子前些年意外去世,老先生就算把位置传给厉睿,再过些也没人接手。厉淮深叹了口气,所以,这也是他需要我的原因。
越是根基深厚的世家,越是注重嫡庶尊卑的传承。
那迪烈呢?黎卿想起这号人物,眸中晃过猜忌,他口头上答应得好听,或许暗中有二心呢?
厉淮深摇了摇头,说实在话,他对迪烈的了解还不算透彻,迪烈父母亲都已经过世了,他母亲的家族是本州有名的珠宝商,再加上老爷子这边的势力,所以本州这一带压根没人敢惹他。
黎卿蹙了蹙眉头,不解,父母亲过世?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他和他的omgea父亲生活在一起?
厉淮深压低声音,说起另一则隐秘,只是名义上的父亲,但没得到厉家的承认。
什么意思?
听说是迪烈的父亲厉仁,在生病住院期间认识的,是个华裔,叫云牧。厉淮深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全数告诉青年,也就比迪烈大了十岁
自从厉仁死后,对方就一直以继父的名义,住在了前者生前留下的别墅中。
还有这回事?黎卿惊讶不已,所以,迪烈刚才口中的牧叔就是云牧?
厉淮深颔首,又补充道,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但你最好别去招惹迪烈。如果他真对厉氏掌权人的位置有异心,很有可能暗中从你下手威胁我。
黎卿闻言,突然觉得天降巨锅,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凭什么从我下手?
厉淮深勾了勾唇,一字一句认真回,就凭我和你的关系。
简单的几个字撞入耳膜,惹得黎卿有些发怔。
厉淮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浅声招呼道,先出去吧,别让老爷子等人久等了。
黎卿收拾起心绪,应话,好。
两人走出休息室,刚回到宴厅,就见宾客们稀稀疏疏走了一大半。
黎卿见到这个情况,不由看向身侧的男人,怎么回事?
厉淮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去问问。
别问了。迪烈从边上走了出来,语气肆意,老两口被气得心脏难受,已经先回去了。这寿诞主角都走了,这宴会自然是要改日了。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迪烈饶有深意看向厉淮深,笑道,我也能好好庆祝我大哥,终于费尽心思得到了老爷子的承认,越过他的父亲,成了厉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还是不必了。黎卿代替男人拒绝,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我怕迪烈先生的肚子里藏着祸水。
迪烈听见这话,眼色微变,黎卿,你对我的敌意好像不浅?
黎卿回话,就凭迪烈先生前两天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警惕一些才是人之常情。
迪烈耸了耸肩,装出一副无辜极致的模样,黎卿,你可别冤枉人,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呢?再说了,我只是觉得你像他,想要交个朋友罢了。
像谁?黎卿抓住话里的关键,反问。
没什么,他可没有你这么张牙舞爪的性子。迪烈矢口否认,转身朝着宴厅门走去,撤了,我们会再见的。
黎卿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却回想着刚刚的一番谈话。
联系一下亚瑟设计师。厉淮深打断他的沉思,我送你们回去。
嗯,好。
厉氏院外停车场,迪烈靠近自己的红色跑车。忽然间,身后响起一道温软的声线,迪烈先生吗?我想找你谈谈。
迪烈回神,看着眼前算得上陌生的面容,轻挑眉梢,你是黎家的小少爷?
迪烈先生好记性。黎择晰颔首,唇侧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迪烈靠在车门边,饶有兴致地发问,哦?你要找我谈什么?
黎择晰看似温软的神色褪去,眸底显露出一丝算计。
他上前两步,一字一句地发问,作为最有资格继承厉氏资产的正牌少爷,迪烈先生就真的甘心,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外来的私生子夺走吗?
第48章
黎卿环顾一圈,没找到亚瑟的身影,他刚准备打电话,旁边就响起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两人听见动静,不约而同地侧过看去
来人居然是厉媛。
对方的脸颊被冰袋敷过,但依旧残存着一点红印,可见莉莎刚刚那一巴掌打得不轻。
厉媛对上厉淮深冷硬的面容,轻呼了一口气,询问道,淮深大哥,我能找你聊聊吗?
找我聊聊?厉淮深眼波微晃,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简单明了地喊他大哥。
嗯。厉媛点头,不由朝黎卿看了一眼,解释,有点家里的私事,如果黎二少爷方便的话,还请避一避。
比起莉莎蛮不讲理的疯魔性子,厉媛显然掌握着名门千金该有的礼仪素养。
厉淮深看向黎卿,后者微笑点头,你们先聊吧,我去找找亚瑟,他肯定趁着这个机会,躲起来研究建筑设计了。
好,迟点我电话联系你。厉淮深回答。
等到黎卿走后,厉媛才朝四周看了看,提议道,宾客还没散完,大哥和我去旁边休息室聊聊?
厉淮深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他见厉媛都没有顾虑,干脆点头,好。
两人步入休息室,屋门隔绝了一切的嘈杂。
厉媛盯着厉淮深额头上的伤,眼中涌出些许愧疚,忽地就弯腰道歉道,大哥,我替我的母亲向你道歉。你额头上的伤,的确是她冲动了,对不起。
厉淮深面上的冷意稍稍淡去,伤不碍事,你也不必道歉。
过错方是我们,道歉是应该的。厉媛侧身倒了一杯红茶,眸色略微黯淡,自从阿弟死后,母亲的魂也跟着走了,她只是拼命想要护住阿弟生前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