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二牛吃完两个包子,正好到了客栈。
他直奔景行之和方哥儿的房间。因为房间里面是小两口,景二牛先拍了下门,问道:“行之,方哥儿,你们起了吗?”
景行之听见二牛叔在喊,把睡歪了扎进自己怀里的柳方的脑袋瓜给扶出来,让他头挨着枕头睡,准备自己批件衣服起床。
柳方眯瞪着睁开眼,一只手揉着眼睛道:“好像听见二牛叔在说话。”
“我去看看,你接着睡。”景行之批好衣服,回头跟柳方说了句,快步上前去开门。
景行之露出半个身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二牛叔,早上好啊,贪睡了,您见笑。”
“嗨,你们年轻的不都这样,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一样。”景二牛在门外缓了会,心情平稳了不少。
景二牛先把手里的肉包子递给景行之:“肉包子,我给你们带的。”他顿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脸上皱出一朵花,“我还要个事,要跟你们说。”
“我刚刚出去,看见景为之和兰草了,那两人好像疯了,肯定是我们老祖宗干的,让他们做亏心事。得亏是这些年没回我们村里,才没受到报应,现在一回去,遭报应了吧!”景二牛说得一脸真,好像自己真见过老祖宗一样。
这种现世报,景二牛只能想到是祖宗显灵了。不然,还能是什么,这么帮秀才公?景行之爹娘就在现在景为之住的宅子里去的,要做点什么早做了。
突然被比作老祖宗,景行之心里有些尴尬。他别过话题,问道:“那两人疯了,现在在哪啊?”
景二牛道:“在十字街呢,大街上好像见了鬼!”
景行之心道效果和他想的一样,甚至更好一点。他以为只会让受伤的景为之出问题,没想到兰草居然也煞气入体。
景二牛看他不说话,说起自己的想法:“行之,当初你娘去世的时候,由于年纪还小,大家又忙着埋葬你娘,就没想到去官府要个公道。现在你年纪大了,可想要景为之给你个交代?”
景二牛心里,景为之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是活该打死的。倒是小秀才和方哥儿,年纪小小没了父母照拂,如今拿回应有的部分景家父母的家产也在理。
景行之在乎的却是柳方,他例举道:“如果我去追究的话,是不是可以正当地把小方的奴籍去掉。如今人人皆知景为之的恶行……”
那些私通相护的人想必也不会愿意为了一个疯子为难他。
主簿和一个有些钱的人,能有什么紧要的联系?没有姻亲关系在,也没有铁打的情谊,如今连利益都带不去,景为之注定成为主簿的弃子。
景二牛眼睛一亮:“这应该也可以!毕竟景为之那么坏,大家伙都知道,官老爷会通情理的,不通说不过去!”
这种情况,还不通情理,老百姓又不是瞎子。老百姓管不了,哪还有州府的督察和带刀御史呢!
景行之笑笑:“多谢二牛叔带来的好消息了,可以安心吃饭了。”
“哈哈,你吃你的。我先回村里一趟,把这事跟其他人说说,回头晚些来接你们。”景二牛想了想,忍不住回去的心。
“您先回去吧,也不用特意来接我们。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反正不远,青天白日不会出事的。”景行之看出景二牛的急迫,让他放心走。
景二牛说走就走,说了两句就大步往外走。
景行之拿着包子进屋,给柳方说了一遍,两人商量着等会吃完包子出去看看。亲眼看看,景为之和兰草到底怎么样了。
***
景行之交了房钱,和柳方一起走出客栈,朝着十字街走去。
到了十字街,却并没有看到人。
一问路人,知道是景为之家的厨郎夫夫找来了,把两个主人家努力哄回去,人刚走,估摸着还在记录呢。因为知道了景为之夫妻的本性,镇上人说话也没客气,一副看热闹快去看的模样。
柳方谢了一句,跟着景行之走向十字路的一个方向。
两人又走出一段路,终于看到了景为之和兰草夫妻两。
景行之不止看见这夫妻两,还瞧见了一个大胖少年远远地跟在这夫妻两后面,一脸嫌恶。兰草摔倒了,他也一副无关模样。
那少年长得很胖,有一对招风耳,又白又胖,身上穿着锦缎的衣服,一件够普通人家过一年。
这少年的形象,和景行之记忆里景大宝的模样十分符合。
景行之多看了他两眼,景大宝凶巴巴地瞪回去。
“看什么看?再看小爷揍得你屁股开花!”景大宝心想自己心情已经很不好了,路人竟然还讨嫌,活该讨骂。
景行之淡淡扫他一眼:“我是景行之。”
景大宝猛地后退一步,避鬼神一样避开景行之和柳方二人。
他可是知道,他爹娘去了一趟乡下,回来睡了一晚上就成这样了。那些镇上人都传是景家老祖宗看不过眼,所以给了他爹娘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