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动作利索的景行之也踩着草鞋进了卧室。景行之找了双草鞋当成拖鞋,拖出踏踏的响声。
景行之想,所有事都忙完了,接下来当然是睡觉了。
卧室里两张床,一大一小。大的能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小的却是小得可怜。大床原本是留给方哥儿和小秀才请成亲酒后一起睡的,但还没来得及,因此两人一直分床睡。
方哥儿和小秀才避讳汉子、哥儿的差别,可景行之不避讳啊。
于是景行之看着躺在小床上的柳方,自然地说道:“柳方,你睡什么小床,一起睡大床啊!”
柳方:???
还有完没完了!
柳方被钢铁直撩累了,闷声道:“就这么睡吧,我睡习惯了。”
景行之却是不肯,隔着被子晃晃柳方,说道:“银子花的你的,饭吃的你的,肉吃的你的,还让你睡这么小的床,我晚上要睡不着了。”
说着,景行之比划了小床的宽:“你看,这么窄,回头翻个身就掉下去了。”
小床是真的小,还很短,景行之感觉柳方腿都是弯着的。
换做之前柳方说不得还很乐意,可刚刚柳方自我鞭笞了一会心理,颓然地摇头,态度坚定地拒绝。
“我这几天就是睡的小床,没掉下去过。”
景行之盯着他,有些不解地问:“真不要睡大床啊?”
景行之想得简单,他和柳方这种关系,以前又不是没有睡过一张床,他都想不到柳方会拒绝他。
柳方用出“好兄弟”口吻:“就是睡习惯了,我们之间计较什么。”
景行之叹气一声,没办法只好自己去大床睡。
景行之背对着柳方,脱起衣服和裤子来三两下把衣服和裤子脱了,只留下最里面的衣裤。
脱完衣物,景行之坐进被絮里,拿过油灯想要吹灭。
油灯被景行之一动,柳方就飞快地把眼睛一闭,拉起被子遮住脸,生怕等会看到点什么。他就怕这些,鬼片都是从不敢看的,晚上受了一番惊吓,这会儿会脑补也不奇怪。
可景行之却是眼睛一亮,一本正经道:“柳方,我有个事忘了跟你说。”
柳方把脑袋慢慢地探出被子,睁眼问道:“什么事?”
“你记得白天自己动的门吗?”景行之感觉自己像个怪蜀黍。
柳方点头,接着瞪向景行之:“你说了,不装神弄鬼吓我了!”
景行之:“我是那种人嘛?我说过的话,都会践行的。”
这话景行之倒没自夸,他和他爷爷一样的讲究因果,但凡说过的话,都是记在心上的。不过这会儿,景行之也不打算违背承诺,他只是想坦白一下白天干过的事嘛。
“我动铜钱剑那会儿,还念了招魂的经咒。门口的位置方哥儿待得多,所以门才有动静。”景行之把话说一半,剩下留给柳方脑补。
门口方哥儿待得久,那别的位置呢?比如——小床。
人天天要睡觉,床自然是每天都会待好一阵。
柳方想得头皮发麻,后背一下觉得凉飕飕的,他看向景行之:“你、你没忽悠我吧?”
景行之斩钉截铁:“真没忽悠你。”
接着景行之将油灯放到两张床中间靠墙放的小桌子上,自己往里面挪了挪,暗示性十足。
柳方抱紧被子,神色犹豫。
景行之看他一眼,故意说道:“那我吹灯了啊。”
“不要!”柳方喊住景行之。
接着柳方刷地掀开被子,一步踩到大床上。他麻溜一下钻进被子里,别扭看向景行之,嘟囔道:“我来吹灯。”
“好了好了,我们睡觉。”景行之往柳方那边拉拉带着阳光味的被子,露出一个宛如干坏事得逞的笑容。
柳方呼一口气把油灯吹灭,苦笑着躺下。
柳方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儿怕鬼的腿软后遗症。
景行之啊,景行之!等你以后知道我喜欢你了,看你还敢不敢哄骗我一起睡!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