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紧张地摇头,挣开江传雨的怀抱,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忽地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小雨吗?
江传雨心口一跳,他微微转过头,任街边的霓虹在眸中流转,试探着开口:
你认识的小雨,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
钟念困惑地眯起了眼睛,眼神落到江传雨的喉结上,思绪乱了,
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他让我找小雨,我就来了看到了姐姐,是真正的姐姐但是没有爸爸妈妈,我也害怕
钟念这番话说得糊里糊涂,毫无重点,江传雨只抓住了几个关键词,见钟念眼神飘忽不定,又问他:
阁楼里有什么?
钟念游移的眼珠停了下来,呼吸也放缓了,他怔了十几秒,忽地浑身一抖,钻进江传雨怀里,急切又害怕地低喃:
抱抱,抱抱念念,抱抱
江传雨连忙收紧双臂,把钟念结结实实地嵌进怀里,不断地轻拍他后背,柔声安抚:
我在,别怕,念念别怕。
因在出租车里,江传雨只揭了腺体贴一角,不敢散太多信息素,钟念无法快速入睡,蜷在江传雨怀里哆嗦了好一阵,才浑浑噩噩地沉入梦里,等他安静下来时,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钟念这样的反应,也在江传雨意料之中。
他想探知钟念的秘密,不是因为好奇或是掌控欲,而是担心。
担心钟念的过去,有跟自己相似的经历。
受过伤的人,对血的味道,格外敏锐。
sunny:你会催眠?别瞎搞,那个需要资质的。
pluie:催眠就是跟潜意识进行对话,alpha的信息素能让omega彻底放松,平时我也经常用信息素帮他快速入睡。
sunny:你跟他没睡过几次,别说得像我不存在一样!
pluie:晴姐,有个唐突的问题,念儿小时候受过虐待吗?
sunny:??
sunny:真够唐突的。你用脑子想想,可能吗?
sunny:我爸妈在的时候,他就差被供起来了,我爸妈走了,他的确被我供起来了。
pluie:有过保姆吗?或者去亲戚家借宿后,回来有反常行为?
sunny:不可能,小时候是我妈亲自带他,后来去的亲戚家,都是极可靠的。
sunny:你为什么会问这个?但凡受过一丁点虐待,能像钟念那样的傻白甜?
pluie:或许是我多虑了。
sunny:不是,你俩想在外面再鬼混一晚上,我也不是不同意,别扯这样的谎来应付大人行不行?
pluie:我怀疑他小时候有一段记忆缺失,我怕当时他受到了虐待,大脑主动将那些记忆封闭住。
pluie:我有过相似经历,所以会担心。
sunny:多小的时候?
pluie:小学之前。
sunny:你们在回家的路上?
pluie:对,已经出来了。
sunny:好。
发完最后一条信息,钟晴没再说话,等出租车开进o区,江传雨扶着钟念走下车时,赫然发现钟晴已经等在他家门口。
江传雨有些惊讶:晴姐?
钟晴跺着脚,用眼神示意江传雨:快开门,冻死了。
说着,她伸手接过睡得七歪八倒的钟念,给江传雨腾手,谁知那醉猫便是睡着了,鼻子也灵敏得惊人,很快嗅出不对劲,哼哼唧唧地闹了起来。
江传雨迅速打开门,把钟念一把抱起来,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钟晴皱眉瞥了钟念一眼,闪身进屋。
关上大门后,江传雨站在黑暗里朝钟晴看过去,轻声问她:
晴姐是不放心我吗?
钟晴在玄关尽头转过身,看见自己的弟弟以全然信任的姿态,像大考拉一样挂在江传雨身上。
她笑了笑,口中溢出几缕白烟。
有些事情,我也想弄清楚。
卧室的空调开到30度,门窗紧闭,用台灯照亮。
钟念躺在江传雨的床上,被江传雨的味道团团包围,睡颜安宁,他习惯蜷身侧睡,双手自然成拳,四指将拇指包住,脸埋得很深,看着格外孩子气。
钟晴和江传雨站在床边,以同样的双手插兜的姿势,盯着钟念看。
半晌后,钟晴转过头,看向江传雨,
要怎么催眠?我的信息素有诱导性,需要我来吗?
江传雨也拿不准,
但他能受得了两种alpha信息素干扰吗?
试试呗。
钟晴挑眉,伸手示意江传雨退后,坐在钟念身边,缓缓散开信息素。
睡梦中的钟念没什么反应,但在同一个房间的江传雨却皱起了眉。
没有哪个alpha受得了同类的信息素,就连aa情侣之间,一旦发生争吵,也能用信息素打架。
钟晴的信息素带着木柴燃烧的味道,把房间里清冷的海水味都逼到了角落。
钟念敏锐地捕捉到气味的改变,不安地动了动脑袋。
这时,钟晴轻声开口:念念放松,你已经睡着了,很安全。
钟念长吸了口气,透过闭着的眼皮,能看出眼珠在快速转动,接着,他哼叫了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