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就是跟他补课的那傻同学吧?
同学情深哦!
唉同学加油哦,别扯你们雨神的后腿!
老a们嘻嘻哈哈地一阵打趣,轻松越过他俩,很快不见了身影。
钟念当然知道自己扯雨神后腿了,可他无能为力。
无止境的台阶,千篇一律的树枝、树叶、沾着雨水的残破蛛网,钟念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话都不想再说了。
江传雨跟在钟念身边,密切留意他的变化。
前半程冲得太猛,他就是担心他后续无力,所以折回来找他。
让处在生理期的omega爬山,本就不是个好主意,钟晴没拦下来,江传雨自然也没本事说服这位骄纵的小少爷,只能全程陪伴,不时当一下拐杖。
到下一个休息区后,钟念立刻脱掉风衣,还想脱里面的毛衣,被江传雨拦住了。
越往上温度越低,不能脱这么急。
钟念热得烦躁,哪管这些,掀起毛衣下摆往上扯,江传雨一把薅下来,手掌贴住他小腹,低声喝止,
这里要保暖,不能被凉风吹到了。
那里,是omega才有的
钟念心里立刻泛起不舒服,眉头一皱,推开江传雨,背过身坐到角落里。
心跳得厉害,汗如雨下,小腿开始发颤。
而这只是爬了不到两小时山的结果。
自己的体力绝没这么差,原因显而易见。
钟念不喜欢这种感觉,无法掌控身体,心有余力不足的状态,让他想起了自己生病后的样子。
噩梦般的回忆。
孱弱,是他厌弃憎恨了两辈子的东西,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缠着他不放。
他不甘成为弱者,形于外的保护,只能让他越来越鄙视自己。
江传雨的好意,钟念非常清楚,但无法接受。
哪怕分化了这么久,他还是不适应太过明显的omega特质,那些随时都在挑战形成了将近二十年的三观。
像是被迫变|性,有类似阉|割的屈辱。
而且,他连累了江传雨。
雨神明明可以飞得最快最高,却因为自己落于人后,他为他叫屈的同时,更加厌恶自己。
现在只是爬山,以后呢?
他跟雨神的差距,瞎子都能看出来,现在勉强能在一个学校,高考后呢?
他会在哪儿,雨神又会在哪儿?
这些话,钟念没法跟人说,尤其是对江传雨,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和难堪,已经非常丢脸了,不能再给他添乱。
不过钟念很快意识到自己脾气来得太突然,怕江传雨多心,赶紧转身想要解释,却发现江传雨不见了。
真不见了。
小小的一个露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学生,里里外外都没有江传雨的影子。
钟念莫名有点慌,起身追出去,沿着山道找了一圈,正想扯开嗓子叫人,瞥见江传雨从山道旁的树林里钻了出来。
钟念赶紧迎过去,上哪儿去了?
江传雨看了他一眼,这就起来了,不再歇会儿?
说着,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钟念,试试称不称手,林子里还有很多。
那是根断落的树枝,粗细刚够一握,长度及腰,往地上一杵稳稳当当,是根不错的拐杖。
钟念拿着戳了几下,抬头看江传雨,
你就找这个去了?
嗯。
江传雨盯着他汗湿的额头,抬了抬手,又缩回去,掏出纸巾递给钟念,
我先上去了,那边还有事,你按自己的节奏来。
钟念喘息未定地盯住江传雨,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鼓励。
江传雨冲他笑了笑,加油,只剩一半了,我在山顶等你。
别急,按你的速度来,哪怕我先跑出一段,也会在未来等着你。
钟念怔了几秒,忽地扯开笑容,重重地一点头,好!
他左右瞄了瞄,凑到江传雨耳边,那等会儿是不是有奖励?
江传雨在他腰上狠狠捞了一把,语气傲娇,
等气喘匀了,记得来找我要。
剩下的山路,陡峭依旧,但钟念的确没那么大压力了。
累了一屁股坐山道上,渴了捧点溪水涮涮口,手足并用,毫不在乎形象地往上爬。
虽然慢点丑点,但我一直在努力啊!
而且,我还有alpha在前面等着呢!
磕磕绊绊、连吁连喘,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不管怎样,历时二个半小时,钟念终于爬上山顶了!
当他跨上最后一级台阶,看到人头攒动,吆喝声不断的山顶,不禁热泪盈眶了。
呜呜呜,终于到了,这一路的艰辛,苦难,不足为外人道也!
像是历经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的
唉这位同学麻烦让一让,别堵着道儿。
哇男的还是不一样,我以为我们算是第一批了,结果人家到得更早!
他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
钟念转身,看到一大群女生围着他叽叽喳喳,他瞥了眼她们队伍的旗帜,对着高三五(宝华)几个字狠狠皱了下眉,拂袖,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而且我已经到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