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话锋一转,雨神的家境似乎不太好。
林霄不就是因为这个看不起雨神嘛。
徐婉也凑了过来,高一进校时,他本想拉拢雨神,发现雨神周末还要打工后,各种嘲讽,质疑人家的顶a身份。打那以后,俩人一见面就掐。
林霄那孙子算什么狗屁!
钟念忿忿地摔了下笔,丝毫没察觉教室陡然安静下来,继续开骂:
成绩排不进前三,信息素压不过人,这样的还好意思自称顶a?老子都比他顶!
那你顶一个试试。
一声威严的低吼从讲台传来,伴随着书本砸上讲台的声音。
高三七的班主任成文颂低下头,视线从镜片上方射出,锁住钟念。
精力那么好,上来发试卷!
钟念一噎,抓了抓脑袋,认命地走上讲台。
老成把一叠改过的语文试卷递给钟念,抬头对着全班训话:
上周的摸底考各科成绩都有退步,开学快一个月了,还在梦游呢?
老成并不老,正值壮年的alpha高大得像座小山,只因不苟言笑,眉心有道深深的皱纹,再嚣张的学生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地叫一声成老师好。
他教语文,但身上没啥文气儿,惩罚永远是去操场跑圈,十圈起步,上不封顶。学生轻易不会顶撞他,就怕撞死的是自己。
现在班里就剩几个没成年,大部分人还是稀里糊涂毫无计划!准备出国的该干嘛,留下的该干嘛,自己心里没点数?下周学校会发问卷调查,你们填好后,我会调整座位,要高考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说着,老成啪地拍了下讲台,吓得钟念手一抖,试卷哗啦啦掉下去十几张。
旁边的同学帮他捡试卷,边捡边念:徐向华109,何悠92,谈闻棋114,江传雨靠,雨神145!
老成哼了一声,江传雨这次语文全年级第一,作文满分。作文我已经复印出来,等会儿贴教室后面。现如今也只有他才能让我在办公室抬起头来!
你们都跟人家好好学学,出一个品学兼优的顶a容易吗?近水楼台也不知道先去捞个月!
想捞月的众人纷纷朝品学兼优的江传雨看过去,包括老成。
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书桌。
江传雨的同桌曲桃正百无聊赖地转笔,跟睽睽众目一撞,顿了顿,
他拉肚子,晚点到。
老成收回目光,换了个话题,仿佛迟到罚跑的班规并不存在。
老师对好学生的偏爱向来堂而皇之,这让钟念蓦地想起江传雨好像从没被老成罚过,而这位雨神的出勤率,实在不怎么好,晚自习经常不见人。
试卷发到曲桃身边时,她下巴朝旁边一抬,自己继续放空转笔。
钟念的手伸出去一半,突然拐了个弯,把江传雨的试卷又收了回来,他想等江传雨到了,亲自来问他要。
不过这一等,就是整个晚自习。
江传雨没来。
第二天也没来。
过了个周末,天气大变,凄风惨雨跟钟念的心情颇为相符。
同学老师对江传雨的旷课似乎都熟视无睹,没人提也没人问,只有钟念忍不住了,在下午放学前拦住曲桃:雨神干嘛去了?
曲桃摘下蓝牙耳机,一脸迷茫:你要搓麻?我不会,别叫我。
能跟顶a同桌三年的,自然也是神仙人物。
钟念无言转身。
正好孙茂跟向衡过来叫他去吃饭:念哥,酸菜鱼走起!阿秋~~
钟念扫了眼孙茂身上的短袖校服,把自己的外套扔给他,硬梆梆回道:不去。
那给你打包?
嗯。
孙茂穿了人衣服还要嫌弃,撑开衣兜往外抖落。
你上哪儿鬼混去了,衣服里怎么这么多草渣啊?
向衡伸头一看:这是桂花,肯定是跑谁家后院蹲点了。
孙茂看向徐婉:你家没桂花树吧?节哀。
徐婉抽泣:儿大不由娘,我就知道早晚得有跟小o跑的那一天。
钟念踹了他们一人一脚,盯着地上那些花瓣,突然觉得跟江传雨说话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
也不知为什么,相见他的念头愈发清晰,甚至有点急不可耐了。
窄小低矮的房间,散着淡淡霉味,窗帘拉得严实,只靠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照亮。
消失了一天的江传雨正站在床边,神色淡漠地整理药盒。
他的发梢跟上衣都带着水汽,衣袖拉高,露出骨节突出的手腕,十指翻飞,熟练地将药片按剂量分装入盒。
很快,床上响起鼾声,江传雨转头看了看,拧灭台灯,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穿过散着油烟味的走廊,推开门,是一家家庭式餐馆的大堂,江传雨在酸菜跟辣椒的香味中,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小雨出来了?
胖乎乎的老板娘看见他,忙放下手里东西,凑过去问:奶奶怎么样了?
睡了。
江传雨连喝了几杯水,才转身看向老板娘。
她的药不能停,我把每次的剂量都分好了,要盯着她按时吃。这次跑出去幸好被认识的人看见,下次不见得会这么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