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唐时语去了二房那边,找到了三姑娘唐时瑾,本想叫上她一同去赴宴,结果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了。
唐时瑾是二房的庶次女,原本就是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性子,若是二姑娘跟着去了,她也会随大流一起去,但二姑娘因为蟾蜍浑身起了疹子,这几日一直闭门养病,唐时瑾也不敢跟着去。
唐时语了解她的性子,也没再强求,不去也好,这一趟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比不得在家中清闲。
顾辞渊早早等在院外,见唐时语换了一身平淡素雅的罗裙,微微诧异。
他知道阿语向来喜欢明艳些的颜色。
“走吧。”
她神色淡然地从他面前走过,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
顾辞渊皱了皱眉,连熏衣用的香料也换了,味道太淡,若不是他五感灵敏,怕是都要闻不到这股香气。
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只消思索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垂下眸子,抿着唇笑了。
不想引人注目啊,太棒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阿语,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宝贝,不会有人来与他争抢。
光是这么想着,顾辞渊就觉得全身热血沸腾,体内的困兽也兴奋地猛力撞击着牢笼。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手指蜷缩,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短匕,指尖触到匕首冰凉的手柄时,体内的冲动才被扼制了几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顿时神清气爽。心情好了,脚步也轻快了起来,连带着看到府门外的唐祈沅时,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唐祈沅看着少年诡异的笑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三人同乘一辆华贵的马车,唐祈沅坐在中间,顾辞渊坐在他左边,唐时语坐在右边,两人面对面。
马车行进着,车里却寂静无声。他们三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性子,一时间也无人开口。
唐祈沅手拿一本诗集看了会,有些困倦,靠着马车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顾辞渊睁开了眼。
唐时语正望着车内的一角出神,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朵桃花,花香从鼻尖掠过,将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拽了出来。
她顺着花看向了手,又顺着手臂看向了拿花的人。
顾辞渊正笑着注视着她,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花,送你。”
她读懂了他的唇语,原本凝重忧愁的情绪一扫而空,心上压着的石头被他轻而易举地搬走,像是受了他的情绪感染,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她喜欢顾辞渊的笑容,她喜欢一切明艳且有活力的东西。
唐时语悄悄看了眼在一边闭目小憩的兄长,抿着唇,努力克制着不笑出声。
眼前的桃花枝被人晃着,花朵抖动着,花瓣摇摇欲坠,似乎是在诉说着不耐,想要让她快些接到手里。
唐时语无奈地嗔视着少年,终于将那花接了过来。
两个人的指尖不期然地相碰,她没放在心上,顾辞渊似乎也一无所察,笑嘻嘻地收回了手。
而在她把目光收回去,专心欣赏花枝的时候,少年终于敛了笑,侧身伏在车窗旁,指尖间徐徐摩挲,漫不经心地望着车外的景色,深了眼眸。
“大公子,到了。”
唐祈沅睁开眼,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