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炎都城里的暗流涌动,寻常百姓皆不可见。
凤起码头中的残破景象,船夫搬工也不可见。
被朝廷下令封闭的凤起码头,已经被各种巨型的木板完全地封闭起来,只露出了一些缝隙可以窥得其中端倪。
尤其是居中的铁栏门,如今被巨型木板替代后,更是贴上了闲人勿进的封条。那些观看完祭典的船家,也只能在远处遥遥地张望,倘若想要再走近一些,就会被官兵毫不犹豫地拦下赶走。
幸好,那些船家没有看到自家的船儿,倒是先行收到了一些误工费,这也压抑下了民众的愤怒,不至于让人丢了饭碗还不给一口吃的。听说在统计完损失,重修好码头之后,朝廷会再给予一些损失费,这倒是让本来怨声四起的民众更平息下来了。
当然,他们并不会知道,这些费用的支出,并不是来自于朝堂,而是来自于四大门派。
在凤起码头被封闭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那座码头旁的小山坡。
此时夜色已深,站在小山坡上的五人,有人颇有兴致地居高临下看着码头内的情景。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也能看到里面的工匠正在通宵达旦地检查和维修。
江风又起时,碧珍江的江水涌上了岸边。
一名身穿工匠服饰的脸色黝黑汉子,指了指码头方向,道:“杨少主,你们这动静闹得可不少。不过,也亏了不少的钱吧。”
倘若凌浪涯在此,肯定会发现,被叫做杨少主之人,正是烈刀门的少主杨云天。
杨云天冷笑一声,道:“我烈刀门盘踞都城多年,虽然只是家的附属门派,但兜里还算有几块银两,不至于连这点钱都出不起。更何况这次是四大门派分摊,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另一名汉子,同样身穿工匠服饰,只是脸色苍白,其笑道:“既然杨少主这么有钱,不如打赏我们兄弟一些,也不至于让我们过得这么寒碜,还需要到广场去搬砖叠木。”
杨云天冷冷道:“我今夜冒险来此,可不是来和你们聊天的。”
黝黑汉子点点头,道:“杨少主快言快语,我们也知道你贵人事忙,那就长话短说。眼前的两位兄弟,东夷褚迪和南蛮肃箭,方才已经介绍过了,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同伴。”
“同伴?”杨云天摇头道:“我可没有什么同伴,这次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那两人没有立刻回答,身后负箭的肃箭更是表现出一脸冷淡,倒是褚迪颇有意味地拔出了背后的长刀,抚摸着刀背道:“听闻烈刀门的刀法,也算是一绝。我兄弟二人远道而来,其实也想试一下是不是想传说中那么厉害。”
言罢,褚迪还特意撇了撇,把目光停留在杨云天肩上的伤口处,那是被凌浪涯所伤的地方。
杨云天脸色不变,仿佛没有看到他的举动。
倒是那苍白汉子,当起了和事佬,道:“三位就别再冷眼相对了,我们好歹这次是合作伙伴。再说,你们三人都是要参加暗祭之人,何不也一起联手,夺得那祭典之冠呢?”
听到这里,三人眼色都是一变,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杨云天可以找朱秀儿合作,可以找其他人合作,这都仅限于赵宋王朝内,但从来没想过和东夷南蛮一族合作。
倘若双方合作,那杨云天便成了背叛赵宋,勾连外朝之人了。
这若是被发现,他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是褚迪和肃箭,作为外族之人,也从来没想过要和赵宋王朝的人合作,更何况这人还和家有所关联。
黝黑汉子看到双方的表情,已经猜出了一些大概,虽然这是双方的叛族大罪,但他们如今所做的哪件不是滔天大罪,便道:“就是就是,合作嘛,双方有利可图就行,哪里需要管对方身份。我们这次是合作,你们下次也是合作。唯利是图,世人大多如此,你们何不考虑一下。”
杨云天和两个外族之人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显然都是在衡量这件事的利弊。尤其是杨云天,更是蓦然想起当初在樊楼之宴上,丘云说言道的,官家已经下令,这届的祭典绝对不可旁落他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