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硝烟正浓,尚不知何时结束;近处的马蹄声停,暗示着一处谋划转机。
家少主胡实站在码头外的小山坡脚下,看着忽而出现的两个人,心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两人一大一小,皆是女子。
其中一人,正当妙龄之年,身穿鹅黄衫裙,裹着厚实裘衣,但似乎仍裹不住其肥胖身躯;而另一人,却是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穿得笨重严实,时不时还吐气呼手,想要暖和一下小手。
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挡住了堂堂家少主的路。
胡实看着那女子手中拿着的酒葫芦,想起她说的那句话,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但他一时不知来者是谁,又觉得其话颇有深意,便作揖行礼道:“方才在下兴致所起,以至于酒葫芦落地,是在下失态了。”
那肥胖女子尚未回答,隔壁的小女孩倒问道:“小姐,我们偷偷来这里,被胡公子知道,他会不会不开心?”
那肥胖女子对胡实的问话置若罔闻,反而是先回答小女孩的话,其道:“只要你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的。”
小女孩连忙摇头,表衷心道:“我是小姐的人,可不会出卖小姐。”
胡实在一旁听出两人似乎是主仆关系,而她们拦着自己的去路,却又不搭理自己,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生气。而且,他们口中的胡公子,显然说的不是自己。
虽然此刻是夜阑更深,在这偏僻荒凉之地,忽而有女子蓦然出现问候。对于某些人而言,也许会浮想联翩。
但胡实却没有一点这样的念头,且不说突然出现的女子是何居心,但终究比不得他今夜要做的事。
重点是,眼前女子之姿,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胡实见主仆二人没有搭理自己,也不想再深究为何,再度作揖,道:“在下有事在身,且先行告退。若来日相见,再向姑娘赔罪。”
言罢,胡实抬步而起,不想再管这两人。
正当两人擦肩而过,互相背对之时,那女子终于说话。
其柔声道:“家少主胡实,就是此等无礼之徒?”
胡实脚步一听,诧异地回头看着她的身影,问道:“姑娘如何知道在下身份?今夜到此又是有何贵干?”
那小女孩回头看着她,吐了吐小舌头,笑道:“你想知道?偏不告诉你。”
那女子伸手揉揉小女孩的头发,示意她不要再插话,继而转过身来,正面看着胡实。
肥胖女子摇晃着空荡荡的酒葫芦,仿佛是自语道:“酒名秋意浓,葫芦产自樊楼。敢问公子,小女子说得可对?”
胡实一愣,终于想起她一开始说的话,这酒葫芦乃是她家的产物。胡实凝声道:“莫非姑娘,来自樊楼?敢问姑娘芳名,改日在下自当登临樊楼拜会。”
肥胖女子笑道:“公子赶路匆匆,莫非是要去码头看烟花?”
胡实再度一愣,回头看到那江上船中爆发的激烈战斗,其火之玄气爆发,犹如烟花绽放于夜空。他终于回过神来,明白眼前这女子来此目的,显然是有人找来要阻挡自己插手的。
可是,胡实是谁,乃是家少主,哪里是寻常角色可以留得住得。更何况,自己要出现一事,除了烈刀门和热枪门之外,并没有旁人知道,这人又是如何知晓。
胡实终于正色起来,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不卑不亢道:“既然姑娘知道在下身份,又知道在下于此所为何事。那不知姑娘究竟又是谁,到此又有何贵干呢?”
肥胖女子嫣然一笑,把酒葫芦递给身旁的小女孩,往前踏了一步,道:“小女子本无他事,只是路上恰好遇见公子,想与公子在此,等待码头烟花结束。”
胡实可不是傻愣之徒,早已听出话中之意。
恰好遇见是假,预谋已久是真;看烟花是假,阻止他去码头是真。
猜测出原因的胡实大笑数声,不屑地道:“不知道姑娘,有何资格能够阻挡在下去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