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众人,一时不知所措。
待得词尽曲消,余音已散,清丽女子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凌浪涯三人后,转身回到那男子身旁,道:“走吧。此地我不想再来了。”
言罢,她也不待男子作答,转身往西离去。
他已向东走,她便往西行。
东西如参商,从此不复见。
那男子见状,匆匆瞥了一眼众人后,连忙跟上她的脚步,不消片刻,两人已消失在三人眼前。
徒留下凌浪涯三人,怔怔地站在当场,不知发生了何事。这一席宴会,散得让人措不及防。
三人再度坐下来,只觉杯中酒也索然无味,纵然不知道何事,但似乎也能感受到陆务的心情。
那大概是一种痛失所爱,陌路重逢的心情。
良久之后,丘云叹道:“世传陆学士,实乃痴情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凌浪涯一杯饮尽杯中酒,蓦然想起那天,大寒时节,骤雪纷飞,初遇冷莹霜。此后二人曾共患难,待她身不由己离去后,徒留自己一人伤怀。此情此景,虽不是陌路相逢,但别离之情,又是何其相似。
他的心中一动,莫非此便是相思。
凌浪涯不禁问道:“不知陆学士,为何痴情如此?”
丘云叹道:“倘若我没料错,方才那女子,便是陆学士表妹唐约。据闻,陆学士和唐约,乃是青梅竹马。此后成人,两人成婚,相敬如宾,情深意浓。奈何陆母不喜唐氏,且责怪唐氏无所出,又令陆学士丧失进取心,不入庙堂,枉读圣贤书,便决意让陆学士休了唐氏。陆学士万般恳求,奈何陆目以死相逼。万般无奈之下,陆学士只好一纸休了唐氏。一对璧人,从此陌路。”
凌浪涯未曾想,原来方才两人一面,其中更有如此凄楚故事。他忽而又想起冷莹霜,一时无以言对。
听闻此事,胡虚醒悟起来,道:“莫非方才那唐约身边的男子,便是她改嫁后的丈夫。”
丘云点头道:“确实如此。在两人分离后,后来便各有所属。在陆母主使下,陆学士新娶了王氏,而唐约闻之,心灰意冷之下,便答应改嫁赵城。那赵城也是当朝翰林学士,可谓与陆学士乃是同朝同门。此后多年,陆唐二人从未相见,未曾料却在此地偶遇,可谓是命运弄人。”
胡虚叹道:“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大抵如此吧。”
凌浪涯想到自己的境遇,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思念。他不知道冷莹霜如今身在何方,也知道自己尚未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可此刻他想找到她,站在她的身旁。
凌浪涯忽然明白,也许这就是那个老人告诉过他的,何为相思。他说起此物时,同样是黯然神伤,想来也是心有故事吧。
他又想起胡虚曾在供稻庄溶洞中说过,听闻爱情,十有九悲。
想来,便是如此吧。
此生从未相思,一遇相思,便害相思。
凌浪涯呢喃道:“也许不是命运如此,而是时代所至。”
明白了前因后果,三人再也无心畅饮,便匆匆散去。这一宴可谓兴起而来,兴败而归。
此时月悬高空,大年初一的绚烂烟花,落在三人眼中,也不过是徒增落寞。
三人同回丘府中,凌浪涯和胡虚告辞后,骑着小毛驴便返回古庙。
一路返回,二人各有所思,也甚少言语。倒是两头小毛驴,似乎觉得要回家了,一路叫得甚是欢快。
待得返回古庙,二人推门而进。点燃烛火后,只见房中,摆满了各色物品,让二人大吃一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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