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实一声冷笑,既是不屑,也是鄙夷。
不知为何,凌浪涯听到这两人名字时,莫名想到了凤炎古庙那个一箭断树的身影,也许他就是厢房对面的那个人。
只听丘云道:“诸位也知,七朝纷争,兵戈不息。而四族部落,居于七朝之外,茹毛饮血,蛮夷未化,一直与七朝不和。但他们几乎很少涉足七朝,更不用说凤梧祭典此等大事。因此,在下猜测,此次东夷南蛮,两大部落的骄子前来,必有所图。”
马敦握拳道:“此等蛮荒之子,为何不驱逐出都城。”
丘云摇头道:“我等泱泱大朝,又岂可逐客。虽则此二人所图未明,但既然来了,自然便是我朝之客了。倘若驱逐而去,岂不是有失我朝身份。”
那一直久未说话的水月仙,忽而长叹一声道:“可惜矣,可惜女子不可参与祭典。否则我定要灭一灭这夷蛮二族的威风。”
杨云天笑道:“又何须辛苦水师妹,此等蛮夷,由我们代劳便是。至于祭典不可女子参与,自有祭典起便如此。我等虽不知晓何故,但想来必有深层缘由。”
水月仙不禁又长叹一声,她本有投身报国之志,奈何却是女儿身,从不曾被重视。博得一个灼剑门少主的名堂,已是耗尽心力。其实,在坐诸人,她才是名副其实的旁观者。
只是,也许自古以来,便是刀剑相争,互不相让,而烈刀门和灼剑门虽同为家附属门派,但从来也是对头,互相暗中争斗无数,未曾有片刻友好之道。如今,见那杨云天虽然笑脸盈盈地假意效劳,但眉目间却满是得意神色,更是对他感到厌恶。
水月仙冷哼一声,道:“但愿你能活着回来。”
杨云天大笑道:“我肯定会活着回来的,到时候自当登门拜会师妹,感谢师妹的虔诚祈愿。”他自诩一生隐忍,从不强出风头,可是对着这名女子,却总忍不住以言相戏。想来是看到她的窘迫之状,是自己开心的源头之一。
水月仙见他出言轻薄,顿感大怒,站起来,冷笑道:“你!”
凌浪涯和胡虚见二人的争吵,发觉原来家也并未是同心协力,反倒是各有所谋。不过,想来这对自己所行之事,也是有好处的。看来,参与此宴会,比自己在都城瞎摸索,所得到的消息要可靠很。
胡实当然也知道烈刀门和灼剑门从不对头,更何况烈刀门如今风头正盛,一直在打压灼剑门。但他既为家少主,深知平衡之术。当下,他道:“云天,你就少说两句罢了,你若有能力,便杀了那蛮夷之徒罢了。水师妹虽为女儿身,但也未见得比我等男子差,此等巾帼,也是值得你我钦佩的。”
胡虚的简短两句话,相互赞了一眼,让两人也不好再争吵下去。水月仙只好坐下,只是其神色上的懊恼,也是明显至极。
丘云见状,忙打圆场道:“两位都是我朝少年英豪,只是祭典不可女子参与,这乃自古便有之事,我等也不好言说。不过,在下倒有一事,想请水少主相助。”
水月仙正郁闷,此时听到丘云之言,疑惑道:“我又不参与祭典,能助你何事?”
丘云道:“在下欲请水少主,协助我和展捕头,共同维护祭典安稳。当然,不仅是明祭,还有暗祭。”
水月仙大惊,这明祭所在之地,乃是在都城,自然简单得多。但那暗祭,却要远去南蛮十万大山深处,此去山长水远,未曾想自己有机会得以参与。当下,她道:“可前往暗祭之地,此话当真?”
丘云笑道:“在下奉命维护祭典安稳,自然便有抉择人选之权。只要展捕头也同意,那么便可以了。”说罢,他看了一眼正在默默喝酒的展候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