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他也找不到适合伏羲的先天灵宝,他虽然自己一身宝物,但却不适合给别人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眉心,心中各种念头流转,不知不觉间七七四十九日已经悄然来临。“小子,四十九日到了!”屋子里白泽猛然窜出来,趴在门框上对着杨三阳喊了一声。他不在乎玉净瓶是否练成,他在乎的是能不能研究八卦炉。杨三阳慢慢走入屋子,此时八卦炉中火焰已经熄灭,杨三阳手掌一招,只见丹炉中一道白光蹦射,一闪烁着隐隐清光的洁白玉净瓶,落在了其手心内。玉净瓶质地细腻,看起来仿佛是装饰品,其内有涟涟波涛流转,水光倒映在玉净瓶的瓶口处。“只能算初步练成了,其内自成虚空,可以源源不断衍生甘露,只是这衍生的速度不敢恭维!”杨三阳略作感应,双目内闪烁出一抹喜色:“不过,却也不需要我过多操心,只要日后玉净瓶不断产生甘露,甘露就会源源不断的自瓶子内洗炼整个玉净瓶,不断提升玉净瓶的本质。”“练成了?”白泽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玉净瓶。杨三阳点点头:“八卦炉暂且先借你一用。”说完话,杨三阳持着玉净瓶,向大堂内走去。白泽连忙跟在杨三阳身后,拽起来龙须虎的耳朵,在龙须虎哀嚎的声音里,向着前院走去。道缘躺在大堂中,香炉内一缕青烟升腾,缠绕住其形体,护持住最后一缕元气。“圣人降临,有甘露倾撒。能令死者复活,血肉衍生,他虽是先天血脉,但却也依旧在天道之中,法则的循环之下!”杨三阳左手持着玉净瓶,右手在玉净瓶上空一阵盘旋,施展了一道妙诀,下一刻只见玉净瓶中有缕缕水汽飞出,向着道缘的口鼻之间钻去。这可是天道降下的甘露!死者都能复活,更何况是稳固道缘神魂?伴随着甘露滋润,只见犹若是骷髅般的身躯此时竟然渐渐充盈,仿佛是充入了气体一般,转眼间血肉衍生,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静静的躺在那里。瞧着道缘血肉衍生的过程,杨三阳忽然愣了愣神,似乎有些悟了、又似乎有些没有领悟!杨三阳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玉净瓶被白泽夺去,拿在手中不断打量。“红颜枯骨,莫过于此!”杨三阳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一阵嘤嘤声响,道缘此时缓缓睁开双目,瞧着场中的人影,双目瞳孔一阵无神。“师姐,你没事吧?”杨三阳伸出手,在道缘的身前摆了摆。“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道缘慢慢坐起身,打量着眼前大殿。“有我在,怎么能让你死去?”杨三阳笑着道:“现在好了吗?”“那辟火珠呢?”道缘忽然面色一变,连忙向腰间摸去。“莫要找了,辟火珠在我这里!”杨三阳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然后训斥道:“你怎么如此鲁莽?辟火珠虽然重要,但在我眼中却不及你万一。”一边娲闻言撇了撇嘴,脑袋别过去,嘟囔了一句:“酸!酸死了!”道缘闻言沉默,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陷入了沉默。“你没事吧?”杨三阳担心的道。道缘摇摇头:“我想静静!一个人静静!”杨三阳点点头,示意众人走出去,将道缘一个人留在大殿中。“这瓶子可真是一件好宝物,可惜其内妙法老祖我参悟不透,有时间你一定要教教我!”白泽恋恋不舍的将瓶子递给了杨三阳,然后转身向大殿走去:“我还是去研究研究那八卦炉吧。”“师兄,师姐似乎有些不对劲”娲担忧的道。杨三阳摇了摇头:“开悟了吧!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开悟之光!”“你还是去修炼吧,接下来的火灾、雷灾,可都不简单!”杨三阳叹息一声,摸了摸小萝卜头头顶的发揪,眼睛里眼中满是笑意。娲不满的将杨三阳咸猪手打开,然后气哼哼的往后院走去。道缘在屋子内坐了三个月,杨三阳站在桃树下三个月。直至某一天清晨、一缕东来紫气高高升腾,照入了院子,照破了墙纸,投入屋子内。吱呀一声轻响,屋门打开,杨三阳连忙转过身,却见道缘已经自屋子内走了出来。“师姐”杨三阳开口。“我想回山中走走!”道缘低声道,打断了杨三阳的话。杨三阳闻言默然,然后太极图化作金桥,插入了冥冥中的虚空。道缘缓步上前,揽住了杨三阳手腕,做小鸟依人之状:“我们走吧!”杨三阳一愣,瞧着笑面如花的道缘,然后随着其跨入金桥,向灵台方寸山而去。灵台方寸山依旧是那个灵台方寸山,只是主峰已经被祖师以大法力、大神通搬走,留下了空荡荡的地皮。道缘的山峰依旧存在,甚至于当初酿酒、隐居的峡谷也依旧存在,只是如今一片狼藉。麒麟族的修士已经撤走!道缘下了金桥,一路向后山走去,那夭夭三千里桃花林,已经尽数枯死。“可惜了!”道缘站在桃花林前,看着那三千里桃花林,呆呆的站立了许久,方才面带惋惜、难过之色。“想不到,麒麟族竟然斩断了此地的地脉!”杨三阳屈指一弹,一点甘露洒落,刹那间枯木逢生,三千里桃花林齐齐绽放,死而复生又化作了妖妖桃花。“师弟好手段!”道缘一愣,感慨道:“枯木可以逢春,那么人死之后呢?”“若存形体,留有一点魂魄,可重新聚魂夺魄!”杨三阳低声道。“是我牵连了山中的诸位同门,害的祖师远走他乡,我是山中的罪人!”道缘慢慢低下头,眼中露出一抹难过。“祖师说,那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师姐不必难过!”杨三阳叹息一声。“不难过?你叫我如何不难过?”道缘迈步向桃花林内走去,只见虚空中桃花瘴避开,那梧桐树火红依旧。道缘站在梧桐树下,伸出手轻轻触摸着梧桐树,一双眼睛看着那火红色的梧桐树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迷茫。杨三阳伸手接过梧桐树上的叶子,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这一缕不安,他不知自何处而来。“我这一生,浑浑噩噩,就是一个悲剧!我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我害怕失败!我心中充满了仇恨!我不敢回忆过去!不敢回忆父母的杀身之仇!”道缘眼眶中两行热泪滑落。“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师姐努力修炼,这个仇恨终究是可以化解”杨三阳拍了拍道缘的肩膀。“我这一辈子,就是个糊涂蛋!做了十万年的缩头乌龟!父母若知我如此,恐怕恨不能将我一巴掌拍死!生,对我来说便是折磨!永无止境的折磨!父母临死前的哀嚎,那麒麟族的蔑视、凤凰族的冷嘲热讽,叫我彻夜难安,无法修行!”道缘眼眶两行血泪滑落,声音开始嘶哑:“我就是个不祥的人!祖师被我害的远走他乡,你被我害的丢了宝物,夺了气数。诺大山门作鸟兽散,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祖师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至于说山门中诸位弟子,不过是浮尘罢了,早晚都要散去。亿万年来祖师收取弟子无数,能留下的还不是唯有道传师兄一个人?”“父母因我而死,灵台方寸山因我而遭遇劫数,诸位师兄弟因我而遭受牵连!我这一生,全是痛苦,就从来都没有快乐过!我竟然喜欢上了仇人之子!我恨不能杀了过去的我自己!我恨不能就此灰飞烟灭,魂飞魄散!”道缘在哭,转身扑入了杨三阳怀中:“我恨啊!我恨我自己没本事!我恨我自己懦弱无能!我恨我自己牵连了一群人!我就是个悲剧,我本来便想去求死,你为何非要将我救活?”杨三阳闻言默然,沉默了许久,然后方才低声在其耳边道:“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便是我的光!我生命中的希望之光!”道缘身躯顿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似乎要看穿其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要看穿他的骨子里!看到他的心!“祖师说你此生必然证就大罗,就算传说中的圣位,也极有可能!”道缘忽然开口,声音里满是莫名。道缘缓缓低下头,然后又猛然抬起头,向着杨三阳亲了过去。杨三阳愣住了,感受着嘴唇边的柔软、香甜,还不待其反应,然后下一刻已经被道缘推倒在地。“你莫非疯了?又发病了?”杨三阳将道缘的脑袋用双手固定住,眼睛里满是愕然,细心的探查着其精气神。“啪”道缘打开了杨三阳手掌,将其腰带扯开:“我没疯!我只想想要发泄一番罢了!仅此而已!”说完话,道缘又一次的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