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什么都没做,但门外骤然安静下来的一切,都显得无比诡异而突兀。
屋子里鸦雀无声,就连接通了报警电话的正义,都懵得不知道该对电话那端的警察说些什么。
是因为白木悄无声息的发动了异能。
由物质重建衍生出的主动攻击手段,被白木戏称命名为游戏转移,他可以用异能切下一块整体的空间,将其当做一块体积巨大的物质,在一定范围内如游戏数据迁徙般快速移动。
这世界上甚至没有一个活人知道,他可以直接在这个过程中,通过重建物质的第一重异能原理,将这个巨大的空间物质进行整体分解。
分解的同时,是以原子级别切割空间里的所有的生命,会在几秒内碾碎成粉尘,一瞬间扬了里面所有人的骨灰。
因为一直在隐瞒自己异能应用手段的多样性,不会有人想到一位不起眼的辅助类重建师,居然会拥有这样莫测难防的主动攻击手段,只是短短数秒间,他就可以造成毁灭性打击。
白木锚定的转移地点,是一个街区外一处无人的地下仓库。
刚刚在完成物质转移时,他的异能一瞬间从强度到物理空间上,都扩张到惊人的程度,在完成这项任务后,立刻被白木节约能源似的收了回来。
十几个武装这被困在了地下室里,白木没有立刻杀掉这些闯入的武装者,他需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对于他拿到这件礼物表现出如此的神经敏感,甚至在发现监控被破坏的一刻,不惜立刻出手强攻。
这边宝石店的人无从知道真实发生的事,正义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猛然拉开了大门,却愕然发现外面真的连一个人都没了。
刚刚令人慌乱的嘈杂动静,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白木吐出了一口隐隐带着血腥味道的灼热气息,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大概只是误会吧,理查德先生,请你继续。
理查德看看门外,又看了看白木,显然十分不解,但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疑虑,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刚刚说到对,织田先生一开始并没有购买这块碧玺的打算,但我没想到的是,大概过了三月后,织田先生却突然联系我,一反常态干脆爽快的买下了这颗宝石,并请我亲自去你的学校,在你面试结束后送给你。
理查德戴着手套,纤长手指交叉着放在桌前,我的助手正义,带着移动pos机专门前往了横滨,与织田先生完成了交易,而我则带着宝石,依约前往了你参加的那场海外名校面试会,只是在会场结束后我没能找到你,后来也去过你的学校,却怎样都也打听不到你去哪里了。这个礼物,就这样被搁置下来。
白木深深的缓慢的吸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一切时间都对的上,当年参加面试会的自己,正是因为中途察觉到了不对,面试没结束就从场上匆匆离开,连夜回到了横滨。
却没想到就这样错过了在半小时后前来会场的理查德。
而这一件本该交到他手里的生日礼物,在时隔四年后的今天,终于找回主人。
电光蓝的碧玺,象征着海洋和蓝天的清澈纯洁,凝结了沉静万物的广阔和包容。
说起宝石寄寓的含义时,理查德神色认真,没有一丝戏谑的意味,过去受到的伤害,终会在阳光下缓慢恢复。如水般至柔和缓的帕拉依巴碧玺,会为你带来灵魂上的平静。庇佑佩戴者在打开封闭的内心后,去缔结新的情感羁绊。
理查德始终没有询问织田作的下落,但是他那双美丽的眼中,却传达出了关切的温暖,我想,织田先生一定希望你成为如这块宝石一般优秀的人,我很高兴今天能物归原主,请您收下。
碧玺在加工后,被镶嵌在一个简约大方的吊坠的正中央,白木僵坐许久,才双手拿起了这块碧玺坠饰,将它带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份晶莹纯粹的水蓝心意,被他仔细放在了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用从皮肤下传来的血『液』温度熨烫。
见到碧玺终于有了着落,理查德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连脸色都轻松了一些,说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织田先生到底买了哪块宝石,我将它藏在宝石库,和所有的宝石一同存放,是最能混淆视听的决定。
白木敏锐地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果然理查德站了起来,郑重的说:但是我必须向你道歉,差不多是三年多前,我的宝石店遭遇过入侵当时店内的宝石,一块都没有被盗走,却只单单丢了一份被我藏在保险库中的信。虽然我报过警,但最后警察也什么都没能查出来。
宝石店的店主,按照日本人的礼节向白木鞠躬,店中唯一失窃的物件是织田先生留给你的一封信。
白木整个人怔住了。
正义从横滨带回来了这份亲笔信后,一直存在我们店中的保险柜里,本是想随着宝石一起带给你的,却没想到理查德神色充满遗憾,我们从来没有拆封过,但到底是在我店的保管下丢失了,我们非常抱歉。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织田先生留给你的宝石,将他最后的心意,完整地传达给你。
助手正义看着理查德,也连忙站在他身边,一同鞠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在低头前,他瞥了一眼白木睁着的双眼不知为何,只是看一眼,就从心底漫起一股悲伤。
这让他感到更加愧疚。想必这封信,定然对这位客人是非常重要的吧。
慢慢回过神的白木,同样向理查德鞠躬道歉,非常感谢,你在明知道有风险的前提下,还愿意将这块宝石隐瞒保留多年,并在今天亲自交到了我的手上该抱歉的人是我,没能早点察觉他留给我的信息,白白错失了机会,还为你们带来了危险,请允许我致以最诚恳的歉意。
理查德婉言道:是我们的过失,看到你这样难过,我深感自责。
能拜托两位一件事吗?白木深深鞠躬,没有抬头,请不要把我来过这里的消息,告诉任何其它的人包括警察。请装作完全不认识我这个叫做奈须白木的人,并因为时隔久远的原因,也请逐渐忘记这位为名为织田的客人。为了两位的人身安全,接下来我会为两位洗脱与我相关的嫌疑,并让你们陷入昏迷状态。
白木神色平静道:我会假装盗窃入侵,随机带走一些宝石。所有我带走的宝石,会通过一个苏格兰的银行账户以市价带息结付,并在未来半年内以英镑或欧元分期汇出非常感谢。
理查德果然不是平常人,他答应十分爽快,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心平气和,明白了,我们会配合
可就在理查德抬头看清白木的双眼后的那一刻,他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奈须先生,你身体还好吗?
白木通过茶杯的水面,看到了自己充血变红的左眼瞳孔。
这依然在他的意料之内,白木很平静,没有任何问题。
jewelry étrange,今天全天停业。
在里面的店主和店员因受到袭击而昏迷后,附近的监控都明确显示出,只有一位墨西哥国际友人安吉丽娜女士,带着墨镜从店中气势磅礴地走了出来。
然后他杀向了隔壁街区的地下室仓库。
地下室的仓库中空空荡荡,只有墙壁上透露出一个个人形的波纹。
在游戏转移的过程中,白木将所有的人都转移进了水泥墙壁,只露出两个鼻孔供他们呼吸,将他们的肢体挣扎和口中声音,一起封在厚重的水泥里。
这样的桎梏十分能消磨人心神,因为被剥夺了所有的听觉视觉和行动力,恐惧是最快速度可以摧残人心防线的利器,白木对他们毫无怜悯。
这些人只佩了枪-支和燃烧-弹之类的热武-器,似乎没有异能者,也不知道此次前来袭击,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估了白木这位身份神秘的客人。
无论织田作给他留下了怎样的信件,信中的内容,必然触碰了某些人的神经。
白木心知肚明,自己有生之年能追回这份信件的可能性极其渺茫,但若是能通过追踪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的身份,来反推出这个人的目的,或许自己还会有机会知道被删去的真相。
半个小时的审讯后,白木满手鲜血的站在没有旁观者的地下仓库中央。
审讯结果,太让他失望了。
这些人,居然只是一个受人雇用的武装佣兵团队,即使是在领头之人崩溃后,也依然没能提供任何对白木来说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