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包间里只有一张台球桌,球早已摆好,摆的是黑八。温昀廷并不在意,今天也没打算教他什么高难度东西,先把基础巩固好了再说。
想打好台球,圈握和架杆的手势非常重要。温昀廷从小打台球,习惯都是几岁养成的,所以看见那些不顺眼的姿势相当难受。宋衍就是如此,握杆拿错地方,俯身距离不对,跟他讲几遍都听不懂,非要亲身示范才行。
温昀廷一把夺过球杆,杆子架在虎口上,半个身子趴下去,球杆和下巴保持在一个完美距离:你看好了,大概八厘米左右,高了低了都会影响看球的。刚刚你趴得太低了,干什么,要把桌子吃了?
宋衍笑了笑,两手撑在他的身侧,像是把人圈在怀里。明明动作假不正经,嘴上还显得求知若渴:这样会看得准?
再下来一点,从我这个角度看。温昀廷表情认真,指着那颗已经被打到中间的红球,从我这边看的话,它和对面的袋就是对角线,看见了没?
宋衍的下巴已经贴着他的肩头,眼睛一直盯着又软又薄的耳骨:嗯,好像是的。
什么好像!就是的好么。温昀廷顺手扯住他的领带,又往下拽一点,再低的话是不是感觉球挡住岸线了?
宋衍点头,嗯嗯嗯,真是这样。他的手下意识扶在温昀廷的腰上,温昀廷这根粗神经一点都没察觉,还拉着宋衍另一只手按在球桌上:这样摆,夹着虎口,拇指翘起来,剩下四个手指别全贴着桌面,撑好了
宋衍暗笑,眼中都是温昀廷一丝不苟的侧脸。
他电话里说得没错,今天约的人真是无敌的可爱。
可惜美好的气氛维持不过几分钟,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沈哲杭出现在门口,看见屋子里那两个人半个身子贴着球桌搂搂抱抱的,吹一声口哨。
你们这还叫没搞上?昀廷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
第18章
沈哲杭一出声,温昀廷低头,察觉到一只狼爪居然敢堂而皇之扶在自己腰上,顿时怒不可遏。宋衍估计是常做这种亏心事,动作极快,退后一步平举双手以示清白。
温昀廷赶紧撑着桌沿爬起来,沈哲杭瞄着他,表情狭促,不急不急,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会配合演出视而不见的。
你怎么来了?宋衍也没想到两个人的约会不知怎么的变成三个人的电影。
沈哲杭走进来,捡着最近的一张小沙发坐下,舒舒服服翘着腿:来拿酒啊。昀廷肯定光顾着和你亲热了,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闻言,对面两人一个心花怒放一个羞愤欲死。
心花怒放的那个感觉沈哲杭这个朋友能交,会说话就多说点,只要你说得好听,要多少酒没有?羞愤欲死的那个则是重点强调:什么亲热?!我只是教他一些基础知识而已,少爷您能不能别毁我清白?
清白?你的清白不是早就给他毁了么。
温昀廷后悔,就不该在他被甩失恋的时候把自己的底漏给他。听听,这是人话吗?揭伤疤不够还要加一把盐。
宋衍不知是假帮忙还是真添乱,伸出友情的援手:不算早,才小半年的事。第二次还没毁成呢。
那你进度太差了。沈哲杭摆弄着腕表,夸温昀廷好样的,就该这样吊吊他的胃口。
温昀廷无辜,他哪里是想吊宋衍的胃口,玩放长线钓大鱼那一套。他是真的不想和这家伙有过多接触,比方说深入发展什么的。
这次还要博多克甜白?宋衍岔开话题。
沈哲杭反问,不然呢,还有别的?
别的当然会有,这种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只要关系到位,要多少有多少。沈哲杭来了兴趣:你让我挑挑,我懒得去拍卖行了,从你这儿买几瓶。
谈钱多见外。宋衍在他身边的那张沙发坐下,手机调出一张年份表,给他慢慢挑。
两位少爷挑酒去了,温昀廷闲来无事,自己用三角框把球框好,打一局热热身。摆的还是黑八,一杆下去,母球仿佛一颗子弹,把桌上形状整齐的正三角撞得四分五裂。
温昀廷神清气爽,自己打球就是这点好,不受拘束不用考虑队友,想怎么来怎么来。那天的局都不是他开球,位置不好打得束手束脚,今天开得还不错,运气好的话有可能一杆清台。
沈哲杭按着年份表挑挑拣拣,宋衍在一旁做解说,忽然一道身影从眼前晃过,接着在45度角的半侧面停下,腰弯着心无旁骛架杆打球。
温昀廷今天穿的是一件很宽松的短袖t恤,他只有上班时候才会西装革履,其他时间的打扮都像个健气阳光的大男孩。他需要打的这颗彩球位置很刁钻,半个身子几乎贴着桌面,t恤领口宽大,将笔直锁骨还有小半个胸膛毫无保留的贡献出去,刚刚在背后搂着看不见的风景此刻全被宋衍尽收眼底。
领口下的肌肤常年不见阳光,相较于胳膊来说白上一个色度,却又不是失去血色的苍白,而是一种很细腻的瓷白色。宋衍记得很清楚,在布料之下的腰、腹、腿几乎都是这种滑得像丝绸的肌肤,灯光一打,染上暧昧的色泽,仿佛刚刚取出的珍珠,折射着柔和光彩
沈哲杭轻咳一声,低声提醒,喂,收收你的眼神,太露骨了。
这还算露骨?宋衍已经很克制,要不是沈哲杭在这儿碍事,身为一个行动力极强的alpha,早就过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心思全在台球桌上的温昀廷根本不知道春光早已乍泄得一干二净,偶然一个抬头,发现那两位少爷都盯着自己,便收起球杆:你们要打?
沈哲杭摇头,手指在衬衫领口提一把,隐晦提醒他自家的宝贝收收好,别到处给别人看光了。
温昀廷福至心灵,少爷嫌热,麻溜去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两度。
沈哲杭深感无语,怎么回事?明明看上去一副精明的模样,这方面不仅毫无自觉性还迟钝到可怕。之前信誓旦旦谈什么自保,应该是自爆才对吧。
算了,不管了,他算是看出来了,温昀廷就是被宋衍这只狼吃到渣都不剩,那也是活该。
两小时私教时间一晃而过,温昀廷自己打完两局,又带着宋衍打完一局,沈哲杭那里才结束。一问,挑了两瓶,温昀廷睁大双眼:就两瓶?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你要把他家酒窖给搬空了。
宋衍也问他怎么不多选一些,沈哲杭让他别急,先看看挑的什么。就这两瓶,肯不肯给还是个未知数呢。
宋衍和温昀廷一起去看圈起来的地方,温昀廷看不懂法文和德文,但后面代表年份的数字还是能理解的。几十年的陈酿,就算不懂酒,也能猜出它的价值。宋衍摸着下巴,说沈哲杭眼光真是毒,盯上压箱底的好货。
沈哲杭两手搭在一起盖在腿上,笑容悠闲惬意:那当然。你要追昀廷,不用贿赂我么?
?温昀廷一脸懵逼,伸出尔康手: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