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沈则言并没有在楼下等付懿,而是直接上楼去找她,他经常来公司找付懿,一路上没人拦着,轻车熟路地便到了付懿的办公室。
付懿刚开完会出来,就看见沈则言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
她微微挑眉:“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沈则言温和而笑:“还不是担心你昨晚喝醉了,来看看。”
付懿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随即淡笑:“昨晚辛苦了,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既然已经让小朋友误会了,那就让他误会更深一点,好让他掐断那不该有的感情。
沈则言神情微诧:“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付懿抱着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那你去不去?”
“当然去!”沈则言笑意加深:“女王邀约,我岂敢不应。”
“嘁!”付懿轻嗤,淡瞥他一眼。
想到什么,沈则言突然看向付懿,意味不明道:“昨晚我对上你家小朋友了,你这个弟弟可是紧张你的,门都没让我进。”
闻言,付懿都能想到狗崽子呲牙咧嘴警惕情敌的模样,莫名有些好笑:“他年纪小,你别逗他。”
“啧。”沈则言温笑:“绵绵有些偏心啊。”
付懿一挑眉,不可置否。
……
陈湮潇知道沈则言又来找付懿后,一下班便迫不及待地下楼。
可走出大厅,并没有发现在楼下等付懿的沈则言。
正好此时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是付懿发给他的:
【姐姐:今晚我和沈则言一起吃饭,晚点回来。】
陈湮潇浑然一怔,想到这还在付氏门口,他才用力将浑身的阴戾克制住。
他站在原地,有路过同部门的同事,看向他的目光带有同情。
就算小付总对他感兴趣,也抵不过沈公子这样的,像他们这样的豪门,无论怎么玩儿,也要找和自己一样的人联姻的。
陈湮潇无视他们的目光,面色平静走回家。
他没有打车,一步一步走回去。
自己回去慢一点,也许姐姐就已经在家了。
好在付懿的房子里付氏并不远,步行也就半个小时。
等到他到家,家里并没有人。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窗纱紧闭,外面路灯的光一丝也透不进来。
付懿的房子虽然不是别墅,却也有几百平,越是打的房子,越是能给人空虚感。
陈湮潇站在门边,看着黑漆漆的房子,好似能吞噬人的黑洞。
他心脏蓦地一紧,多年前被抛弃,无家可归的那种感觉好像又要重演。他不允许,不可以。
他没有开灯,跟往常一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墙壁上的时钟,一圈一圈地转着,有人还没有回来。少年改为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脸埋在两膝之间,突然就低低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低低的、轻轻的,在这空荡又漆黑的房子里,显得有些森然可怕。
如果有人看见,就知道他不止是在笑,还在哭,泪水仿佛有自己思想一样,在笑声中打湿了少年裤子的布料。
“姐姐啊,别想摆脱我。”
就算是死在她手上,他也不要被她抛弃。
“绵绵。”沈则言叫了声又一次出神的付懿。
“啊。”付懿回过神儿,向沈则言歉意地笑:“抱歉。”
这是她今晚第三次出神了,以她的教养,是不会做这么不礼貌的事情的。
沈则言拿着刀叉切着盘中颜色漂亮的香煎鹅肝,慢条斯理地温和笑道:“绵绵是在担心家里的小朋友。”
“嗯。”付懿也没有反驳,眼神飘向远处,带着一丝惆怅:“今天他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会不会习惯。”
她在想,以小朋友那样的性格,会不会躲起来偷偷地哭。
沈则言抬起眼帘觑她一眼,说出事实:“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付懿一愣,随即轻笑:“你说得对。”
她面上如常,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耳尖通红。
沈则言这话说出来,蓦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是,小朋友倔强地说“我才不是小朋友”,以及那晚小朋友自给自足的画面。
莫名的很热,她喝了一口旁边已经凉掉的水,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