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迟淮朝方瑜竖了竖大拇指,他把笔撂在桌上,指了指电子白板上新的一页ppt,“比赛吧方小瑜,心算,老师展示了十道题,比谁先算完。”
“有病吗?”方瑜皱眉,像看智障一样扫了迟淮一眼,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实在不想搭理迟淮,只淡淡说:“我现在很不想和昨天把我右手打骨折的人说话。”
“那你还把我鼻子打歪了呢,我今天不照样和你说话,还借你书看吗?”迟淮说。
“滚。”方瑜在桌子底下踹了迟淮一脚,“你到底要脸不?是谁昨晚跟我说以后就正常同学关系的?”
“正常同学关系竞争一下有什么不对吗?”迟淮反驳。
“你他妈,”方瑜彻底服了,他瞪着迟淮,吸气吸气再吸气,把心底的火压了下去,然后强忍着头疼拖着板凳往李冰那边挪了挪。
迟淮见状立刻拉着板凳蹭了上来,方瑜挪一步,他能挪两步。
好在物理课也接近尾声,快到方瑜忍耐零界点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苏老师关了幻灯片,说声“下课”,拿着课本离开。
等老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方瑜磨了磨后槽牙,正要踹迟淮凳子让他滚蛋,柯林就进来了。
“瑜哥。”柯林从后排快步走到前边,熟练得就跟在自己班一样,他把方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嘴角裂了这么长一道口子,这就是你昨晚在qq上跟我说的没事?”
“说有事你能飞来见我吗?”方瑜叹口气说,他把柯林往旁边拉了拉,让抱着作业本的数学课代表过去,“别挡路。”
“飞是飞不来,但是我可以给你精神上的陪伴和安慰。”柯林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管药膏,“云南白药,今早坐车来学校时路过药店,正好就进去买了。”
“谢了。”方瑜把药膏放进桌兜里。
柯林轻轻碰了碰方瑜的右手,一脸心疼,“这下好,右手残了,狙也甩不了了,白白可惜了那个帅炸——”
“柯林!”方瑜身体瞬间紧绷,他猛地站起来打断柯林的话,胸膛剧烈起伏着,“有事吗?没事就回你班上坐着去。”
柯林被方瑜吓了一跳,他眨眨眼,舔了舔嘴唇,瑜哥突然一脸惊恐,仿佛他身边有颗□□一样。
“甩狙?”一直坐旁边没插话的迟淮眼眸闪了闪,他凑上来问:“方瑜你玩吃鸡?”
“不玩,滚。”方瑜僵着身体把头扭在一边,他没敢看迟淮的眼睛,语气十分不友善,“你再不走我就和你翻脸了。”
柯林在一旁看得一脸懵,不玩吗?甩狙甩得贼溜,心情不好单排五把吃鸡,这叫不玩?
迟淮也被方瑜突然爆发的敌意整懵了,他抿了抿嘴,以为是昨天的事引起的,当下没敢再刺激方瑜,端着板凳欲言又止地回到了后排座位。
“瑜哥,你怎么了?”柯林抬头瞄了一眼迟淮,小心翼翼问。
“没什么,你先回你教室去吧,我有点烦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方瑜松了口气,他摇摇头说。
刚才的高度紧张消耗了他大半体力,方瑜觉得就像刚跑完3000米一样,浑身都难受,太阳穴也在突突直跳,头疼的快要炸开了。
“哦,好,你有什么事就来五班找我。”柯林看他这样子也不好再多烦他,拍了拍方瑜的肩膀,犹豫着走开了。
第二节 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alpha,有些中年发福,扎着马尾,发量很让人羡慕,上课激情四射,不用带麦那声音都能传到二班教室去。
上课的内容是戴望舒的《雨巷》。
这是一首很缠绵忧郁的现代诗,丁香一样的姑娘,本应撑着油纸伞在悠长的雨巷彳亍着,结果被语文老师像倒豆子似飞快的语速一讲,硬生生搞成了扭秧歌的北方大妹子既视感。
方瑜头疼得厉害,再加上早上起迟了没来得及吃早饭,他这会儿耳鸣眼花,语文老师讲的内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
意识有点模糊,方瑜有些撑不住,他把课本平摊在桌面上,然后整个人趴着,以节省体力。
就这么硬生生撑了四节课,等中午放学的铃声响了,方瑜长舒了一口气,他靠着桌边摇晃着站起来,缓了一会后抬脚往教室外走。
中饭是没力气去食堂吃了,宿舍还有面包和牛奶,回去吃点垫垫肚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回去睡个觉。
方瑜走下综合楼台阶时,迟淮跟了上来,“哎,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低血糖吗?”
“……”
怎么哪都有他,方瑜没力气和他吵吵,只低头一声不吭往宿舍走。
迟淮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等走到宿舍502门口,方瑜终于忍不住了,他扭头看了迟淮一眼问:“你几个意思?跟着我干什么?想打架吗?”
“不是,我来把昨晚没拿上的东西搬走。”迟淮摇头。
“哦。”方瑜听罢没再说什么,他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迟淮走进去,他看了方瑜一眼,犹豫着开口,“你要不要去医务室?我看你走路有点虚。”
方瑜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牛奶,闻言掀了掀眼皮冷哼一声:“关你屁事。”
迟淮叹口气,乖乖地闭上了嘴,自讨没趣实在有点尴尬,他开始埋头收拾东西。
方瑜坐在椅子上大口咬着面包喝牛奶,他吃的很急,因为头还在疼,他想赶紧上去睡觉。
把半块面包塞进嘴里之后,方瑜粗略地嚼了嚼,就着牛奶吞了下去,然后站起来打算去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