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许久都没温存过。
萧锦琛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太过烦闷,也可能是晚膳用得比较实在,反正这一夜萧锦琛是分外有劲头,贺启苍在殿外提醒了三回才终于安稳下来。
等他待要走的时候,舒清妩已经起不来身了。
这一次皇帝陛下看起来比较满意,他回头看着努力想要起身的舒清妩,对她道:“你歇着就好。”
舒清妩却有点急了。
她刚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干,立即就哑着嗓子说:“陛下,之前上元节时陛下曾金口玉言,承诺臣妾若是辩解无误,就给臣妾升位份的。”
萧锦琛:“……”
别说,这事还真是忘记了。
一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道:“圣旨已在草拟,你莫着急。”
这就说明他不会食言,舒清妩松了口气,瞬间躺回龙榻上:“陛下慢走。”
萧锦琛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蛋红彤彤的,额头还出了一层薄汗,倒是没怪她无礼冒犯,大步离开了如意阁。
待回到乾元宫寝殿内,萧锦琛才回头淡漠地看了一眼贺启苍。
“这次你忘了提醒朕,念在并无大事发生,且饶你一回。”
萧锦琛说完,坐回御案前:“伺候笔墨。”
贺启苍突然被训斥一句,倒是不委屈,他确实没有提醒陛下。
在迎风阁时陛下曾金口玉言,但毕竟这事令太后颇为不愉,倒是没必要火急火燎应诺,萧锦琛对太后是什么态度,贺启苍心里很清楚。
养着惯着随便她们胡作非为,张家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枯萎不堪。这几年太后把宗亲得罪了个遍,朝臣里也没多少熟人,张家便是外戚,在盛京也没多少人愿意搭理。
毕竟,大家就是再想攀爬,也没得跟傻子合作的道理。
一般而言,陛下就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就等看他们自己把自己给败光。
就说舒婕妤这事,太后头几日本就不痛快,萧锦琛淡然处之才是对的。这几日想起来,给个补救,也算是表达一下对太后的不满,拐弯抹角提醒一下太后,之后她就能老实一阵。
且这毕竟不算事什么特别要紧的大事,贺启苍以为当时陛下不过是顺势一言,既安慰太后又赏罚公平,谁知陛下还真当了个事来看待。
最要紧的是,他没催,陛下也忘了,还是叫人家苦主婕妤娘娘亲口问到面前,这错只能贺启苍一个人背。
但贺启苍能说什么?贺启苍只能低眉顺眼承认自己错了。
陛下是最英明神武的,他是万万不可能错的。
因着是临时册封,所以萧锦琛也没叫秉笔中监,自己直接提笔就写,写到最后却顿了顿。
他突然有点犹豫。
毕竟没有立即履行承诺,对于萧锦琛来说违背了他一贯的原则和习惯,因为如此,或许舒清妩还要被人
嘲笑,萧锦琛越想越深,到了最后竟是觉得只册封为昭仪不太稳妥。
在这种事情上面,萧锦琛从来都没犹豫过,他只是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毕竟今夜同舒清妩的闲聊颇为愉快,他似乎应当给些奖励的。
萧锦琛停下笔,抬头看向贺启苍。
虽说他本身就没有特别多喜怒哀乐,但贺启苍毕竟伺候他多年,猛地被他这么一看,顿时觉得膝盖一软,差点就没跪下去。
“陛下?”贺启苍讨好地问。
萧锦琛仔细回忆,却还是发现自己完全没关心过这样的事,于是便问:“若是舒婕妤升为嫔位,是否一定要搬宫?”
对于后宫里这点事,他是真的不太清楚。
贺启苍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他竟然在思考这事,且看他一脸严肃,仿佛在深思什么国家大事一般,甚至还煞有介事问了问他。
贺启苍当即就想:婕妤娘娘好大的面子。
不过他还是立即回:“回禀陛下,宫中虽说各宫都有定数,但来回搬宫实在劳民伤财,不仅要耗费大量的人工,且家具花园等都要重新布置,所费巨甚。”
萧锦琛淡淡看着他,等他说完。
贺启苍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声音更轻了:“若是近期不立淑妃位,舒娘娘能升为嫔位,倒是可以先搬入后殿,待以后另立淑妃娘娘,舒娘娘再搬也不迟,毕竟娘娘才从锦绣宫搬入景玉宫,来回搬家也是很累的。”
“若是娘娘真能升位,还是不搬家的好,”贺启苍道,“臣看娘娘很喜欢景玉宫,那里也确实更舒适一些。”
宫里虽然有宫里的规矩,但许多事情都要看陛下,陛下觉得可以不搬,嫔位也可住景玉宫,那舒清妩就可以不搬,踏踏实实住在这,省事又舒心。
萧锦琛若有所思点点头,他垂眸看着手里的折子,突然把刚写好的那一份扔到一边。
等萧锦琛写完,看也不看直接对贺启苍道:“明日就办,你亲自办。”
贺启苍一目十行看完,心中一颤,讨要地问:“陛下,这回给舒娘娘的赏赐,臣可拿不准了,还得陛下亲自指点。”
从去岁十二月到现在,也不过就一个月时光,这一个月来舒婕妤似乎也没侍寝几回,却似乎在陛下心里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过完年直接升为婕妤,现在不过因为迎风阁的一席话,就跟坐风筝一样一飞冲天,倒是谁都没能想到的。
贺启苍
整日跟在萧锦琛身边,最是知道他每日到底都在忙些什么,正因如此,舒清妩的这份特别才难能可贵。原来贺启苍并李素沁对舒清妩格外尊重,是因为知道这几年舒婕妤总会飞升,便是最后也不过是个嫔位娘娘,也肯定断不了恩宠。
陛下别看总是冷着脸,却是个念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