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望将叶舒抱上马车, 命令随从驱车回返。
至于其他朝臣与百姓会怎么看,国君陛下并不在乎。
马车行至宫门口换了御辇,御辇行至养心殿外。
晋望抱着叶舒下了御辇,偏头吩咐人传唤太医,便大步走进殿内。
养心殿的内侍这几日是整座皇城里最清闲的,一见陛下抱着人回来,纷纷退出寝殿,给二人留出空间。
晋望把叶舒放到床榻上,伸手要帮人脱朝服。
我自己来!叶舒捂着衣襟往后退。
这三日的经历给叶舒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他现在与晋望独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偏偏晋望现在几乎不让下人伺候,事事亲力亲为,美其名曰要好好表现给叶舒看。
叶舒排斥倒不是与晋望接触,相反,他非但不讨厌,反倒有点喜欢。
该死的坤君体质。
叶舒脸颊滚烫,死活不肯让晋望碰,甚至还煞有其事地拉上床边的纱帐,与晋望分开各自换衣。
二人换好在寝宫穿的便服,叶舒一边整理系带,一边往桌边走。
桌上正放着方才郁衍送来的锦盒。
叶舒敲了敲盒面,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晋望刚将发冠摘下,听言动作一顿,神色自然道:你打开看看?
唔叶舒应了一声,揭开盖子。
这锦盒内藏乾坤,共分了许多层,入目最上层先是一堆瓷瓶瓷盒。
胭脂水粉?他送我这些做什么?叶舒眉宇微蹙,继续看第二层。第二层是几本装订精美的书册,叶舒拿出来:春宵秘戏图,龙阳十八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视线再往下移,锦盒的最后一层,堆满了琳琅满目,形状各异的小东西。
叶舒看清那些小玩意的模样,脸颊腾地红了。
见叶舒许久没说话,晋望走过来:他送了什么?
啪!叶舒猛地合上锦盒,道,没、没什么特别的,不用看了。
晋望早就大致猜到郁衍那家伙在打什么主意,如今见叶舒这反应,更加确定。他敛下眼底笑意,故意道:二皇子的赠礼定然不会是寻常之物,让孤看看。
都说不用看了!
叶舒慌慌张张抱起锦盒就跑,晋望怕他摔倒,连忙伸手去拦。
二人争抢间,内侍进来禀报:陛下,太医到了。
哗啦
叶舒手一抖,锦盒落地。
锦盒的盖子没有关紧,被这么一摔,盒中的东西摔了满地,四散滚落开。
冯太医被内侍领进寝殿,恰见一样圆形事物滚到脚边。
他下意识将其捡起来。
那事物状似铃铛,玲珑小巧,通体银制,内里嵌了颗活动的铜珠,还坠着条银链。
忽然明白那是什么的冯太医:
看清那一地都是什么的内侍们:
养心殿内好一会儿寂静无声,叶舒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已经不想活了。
晋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将人紧紧搂住,神情还算镇定:都愣着做什么,收拾一下。
是!
众人手忙脚乱将东西捡起来,晋望半搀半抱,让叶舒坐在小榻边。
叶舒抓着晋望的衣袖,神情恍惚:我第一次见这么多
谁不是呢。
晋望安抚拍了拍他的手,心下对那位二皇子殿下的认知又高了好几个层次。
他坐拥京都最大的妓馆,都没见过这么多小玩意。
鬼知道那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寻来这么一箱子东西。
活脱脱一个百宝箱。
此人不简单。
冯太医坐在小榻边给叶舒把脉,远处,内侍还在一件一件将东西捡回来。
叶舒终于回神,又羞又恼:不许捡回来,全给我扔了!
晋望神色有些迟疑:他这也是一番心意
叶舒眉宇一蹙,晋望立即板着脸道:没听见公子说的话吗,都扔出去。
众人连忙领命去办。
晋望心中惋惜,却不敢表态,将人搂进怀里:好了别生气,大不了孤找机会帮你教训他,别气着身子。
叶舒:哼。
叶舒红着耳根强调:我才不要用那些。
晋望:嗯,不用。
晋望把人搂在怀里顺毛:孤舍不得给你用。
冯太医听得牙酸,诊治出叶舒身体已经恢复,胎儿并无异样后,便连忙起身告辞。
走出养心殿时,几名小太监正抱着锦盒离开。
看不出来,陛下还喜欢玩这些花样。
先前不是说陛下那处不好使吗?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唉,就是可怜了公子,承宠也不容易啊
之后几日风平浪静。
入夜,晋望端坐桌前处理公务。
叶舒靠在小榻上看书,视线却忍不住悄悄抬起,打量晋望。
狗皇帝认真起来的模样格外唬人,五官在灯下显得清晰而深邃,俊美的眉宇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再往下,轮廓锋利的薄唇颜色稍浅,看上去颇有些不近人情。
可叶舒现在知道,那双唇瓣其实很软,微微挑起时的形状也很好看。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晋望抬起眼皮,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怎么,想睡了?
没有!叶舒连忙收回目光,莫名有些心虚。
他最近看着晋望发呆的时间多了起来。
那三日的雨露期,叶舒心里原本只将其当做解决生理需求,毕竟被标记是因为晋望,怀孕导致信香紊乱也是因为他。
雨露期过去,他们就该回归到最初的关系。
他们最初是什么关系来着?
对了,他是委曲求全,留在宫中扮演后妃,想在这狗皇帝手里活下来,再找机会逃走。
没错,他原本是要逃走的。
总之,一次雨露期过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发呆一整晚了,想什么呢?
晋望凑上来在叶舒唇边亲了一下。
他刚沐浴完,身上带着点水汽,嘴唇温热而柔软。
叶舒恍然回神,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他这迷糊模样格外可爱,晋望低头又想亲他,却被叶舒推开:你不许再占我便宜了!
雨露期都过了,这人怎么还占便宜上瘾!
一定是因为最近这人有事没事地撩拨他,才害他变得这样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