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望今夜在国宴上饮了不少酒,双眸远不如往日清明,靠得近了还能闻见他身上浅浅的酒味。
叶舒很无辜。
他真的不想撒谎,可他也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原主会和郁衍通信。
穿过来之后记忆缺失,他能有什么办法???
二人无声对视着,御辇内的气氛有些僵持。
寝宫到了。
内侍掀开帷帘,想扶二人下去。
叶舒原本就待得难受,起身欲走,却被晋望拉住。晋望将他抱起来,直接跳下御辇,大步朝寝宫走去。
内侍们审时度势,没一个敢跟进寝宫。
晋望把人放在龙榻上,随后倾身压上去。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晋望居高临下注视着叶舒。
此人鲜少在晋望面前穿一身黑衣,内衬暗红的衣领衬得肤色极白,黑色外袍腰身收紧,勾勒得身形消瘦。
最后一次机会。晋望温声道。
叶舒头偏向一边,坚持道:我不认识他。
晋望挑开叶舒的衣带。
叶舒闭上眼,开始轻轻发抖,却并没有反抗。
国君陛下素来敏感易怒,他招惹了此人,今晚恐怕没那么好过。
算他倒霉。
该死的郁衍。
繁复的朝服被一点点剥去,叶舒不知道这人会怎么折腾他,紧张得双唇紧抿。
可晋望迟迟不再有下一步动作。
片刻后,晋望直起身。
施加在叶舒身上的压迫感消失,叶舒抬起头,看见后者随手将从他身上褪下的朝服挂到一旁。
接着,他低头,蜻蜓点水般在叶舒侧脸亲吻一下:早些休息,孤去沐浴了。
你不等叶舒说什么,晋望转身离开了寝殿。
走前还没忘熄灭殿内的烛灯。
叶舒睡觉畏光。
浴池内,温热的水流自上方龙头喷洒而出,晋望靠在白玉雕砌的池壁上,闭目养神。
内侍在一旁禀报完毕,晋望睁开眼:他们就说了这些?
是。内侍跪在浴池旁,低声应道。
下去吧。
内侍退出浴池,晋望轻嘲一笑。
从宴席上郁衍看叶舒的眼神,再到太极殿外二人的短暂交流,他直觉那二人之间必定有某种联系。
如今更是确定。
祁宣叶舒给西夏的那几封密信里,写的也是这个名字。
那家伙又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再刺杀他一次?
其实想知道真相对晋望来说并不难。
他太了解叶舒,知道怎么做让他最受不住,知道怎么逼迫能让他说出真话。
可当他看见叶舒被他吓得发抖的模样,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每次都是如此,那人一句话也不说,他反倒先心软了。
他是想待他好的。
待晋望回到寝宫时,殿内已经没有声响。
一抹月色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青年安稳躺在床上的轮廓。
晋望躺上床,下意识想将人搂进怀里。
下一刻,某个硬物抵到晋望心口。
晋望本能感觉到危险,他抬眼,叶舒双眸在月色中明亮清透,不带半分倦意。
别动。叶舒抬了抬手,将手中的事物往前推进几分。
借着光影轮廓,晋望看得出来,那是把匕首。
晋望眼底闪过一丝黯色。
他真想杀了他。
这下你躲不掉啦。叶舒一手攀着晋望的肩膀,语调却出奇的轻松。
若你方才直接刺进来,孤恐怕真躲不掉。晋望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笑容冰冷,你不该给孤反应的时间。
叶舒恍然:原来如此。
叶舒不会武艺,若方才直接动手,晋望没有防备,说不定真能被他得逞。
但现在不可能了。
只要晋望愿意,他随时能在匕首刺入前拧断此人的手。
叶舒毫无反抗余地。
二人无声地僵持着,片刻后,叶舒忽然松开手,将手中的东西随意丢下床。
那物恰好滚到月色之下,晋望这才看清,那只是一把刀鞘。
这是何意?
晋望隐约明白了什么,扭头欲问,叶舒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贴近了些: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我真想杀你,根本不需要求助一个外朝皇子。
他们亲密无间,每夜相拥入眠,叶舒若真存有杀心,他有无数法子让晋望神不知鬼不觉死去。
他没必要千里迢迢,寻一位外朝皇子来京都密谋刺杀。
晋望神情依旧没有缓和:就算你能杀孤,可你没有外援,逃不出这皇城。
好有道理。
你们当皇帝的就是想得太多。
叶舒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能和这人绕圈子。
他仰头亲在晋望唇角,声音软下来:我真没想背叛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那郁衍
叶舒不满:能不能别提他了,我在哄你!
我在哄你。
这句话毫无征兆地敲击在晋望心口,荡开阵阵余音。
晋望张了张口,竟说不出一句话。
叶舒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以前问我,要怎么样才能相信你。我也想问,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晋望,我不想再互相猜疑下去了,这样很累。
你有秘密在瞒着我,我也有暂时不能告诉你的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他知道晋望在害怕什么。
和外敌勾结,是晋望心中的症结所在。
这人不追究先前那次刺杀,不代表完全不在意他的背叛。
相反,他其实很在意。
可就算这样,他都没有伤害他。
他将所有温柔,迁就,退让,都给了叶舒。
叶舒看得懂。
所以今天,他想给他一些回馈。
叶舒凑上去又亲了他一下,手慢慢往下滑。
晋望呼吸一滞,抓住他的手:你别
我早就知道,和你说这么多根本没用,还是做点实际的比较好。叶舒跪坐在晋望面前,抬眼朝他笑了下,眸色清亮,这次是自愿的。
月色如水,层层纱帐掩盖住暧昧的声响。
许久,叶舒精疲力尽地趴在晋望怀里,愤愤道:下次再这么久,你就自己解决。
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