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就一道白粥,再是将厨艺练就得如何炉火纯青,又能好喝到哪儿去?
晋望道:乖乖吃饭,改日再给你做。
叶舒悻悻地哦了声,没再多言。
他心里还惦记着躲在内室的长垣,实在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几口便怎么也吃不下了。
好在他怀孕后胃口时好时坏,这样倒不算反常。
晋望果真没有勉强,二人很快用完晚膳,内侍撤走膳食。
叶舒再次催促晋望回寝宫。
急什么。晋望品着茶,指了指窗外,这么大雪,现在出去不冷么?
叶舒顺着窗户看过去:
外面天色昏沉,漆黑夜幕中飘着雪花,伴随寒风凛冽,大有要下一整夜的趋势。
连天气都来和他作对!
叶舒不动声色,接着劝:乘轿回去,很快就到了,不会冷的。
晋望不答。
他朝叶舒招了招手,叶舒走过去,被晋望拉入怀中。
晋望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温柔:这么想回寝宫做什么,孤在这里单独陪你不好吗?
叶舒怔愣一下,才明白过来晋望的言下之意。
回了养心殿,便是皇妃与安嫔一起伺候陛下,而在这里,则只有安嫔一人承宠。
叶舒的神情僵在脸上。
他今日来这里,的确是想坐实安嫔受宠,可这狗皇帝也不用这么配合他吧?
他这意思,难道是想今夜直接宿在承乾宫么?
叶舒的视线不自觉扫向内室,只觉后脑阵阵发凉。
他一点也不敢想象,一会儿国君陛下抱着心爱的后妃上床,掀开被子却看见里面躺着另一个男人,会是怎样的画面。
晋望会不会气得直接将他和长垣扔出去切片?
他勉强地笑了笑,试图从晋望怀中挣脱出来:陛下,皇妃一人留在养心殿不太好,咱们还是
晋望用力将他圈得更紧,声音宠溺:有什么不好,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晋望的声音低而磁,这般放轻声音说话,听得人耳根酥麻。
承乾宫的内侍们哪里听过陛下这样温声细语的说话,不禁都微微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去看二人的模样。
晋望手掌徐徐划过叶舒腰侧,感受到怀中躯体微不可察的颤动,轻笑了一声:怎么又这么紧张,因为有外人看着?
晋望说话时,呼吸就喷洒在叶舒耳后,他竭力偏头:你别
别乱动。晋望不让他躲,甚至在叶舒耳后最碰不得的地方亲吻一下,放心,他们不敢看,谁敢乱看,孤就将她眼珠子挖出来。
众内侍连忙将头埋得更低。
叶舒腰都软了。
晋望太了解他的弱点。
又或者说,他这具身体在这人面前,太耐不住欺负。
这几日,叶舒偷偷找了些有关于乾君坤君的书籍,上面说坤君被乾君标记后,便会对乾君产生极度依赖,且自身根本无法控制。
完全对上了叶舒的情况。
这种设定真的太犯规了。
叶舒软在晋望怀里,愤愤地想。
晋望低头想吻他,叶舒勉强维持神智,偏头躲了一下:你别这样
微凉的唇瓣擦过叶舒侧脸,晋望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对候在身旁的内侍吩咐:都下去。
众内侍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早就待不下去,连忙应声退下。
殿门闭合,晋望不再逗弄叶舒,只是将人抱着,一下一下轻轻抚摸脊背,以作安抚。
放松点,今天不欺负你。
孕期的坤君不禁逗,一逗就动情,动情了还吃不到,对他也是个折磨。
叶舒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你
晋望注视着他,温声道:阿舒,你今日真没有什么事想告诉孤?
叶舒一怔,装傻摇头:没没有
好罢晋望叹息一声,忽然将人打横抱起来。
!叶舒惊道,你做什么?!
晋望道:天色已晚,带你歇息去。
说完,晋望直接抬步朝内室走。
叶舒失声惊呼:别别别!
晋望将他放下地,问:你有话要说?
叶舒硬着头皮:我我认床,在这里睡不好。
无妨,孤抱你睡。晋望莞尔一笑,在孤怀中,你每次都睡得极好。
晋望拉开床帐。
叶舒绝望地闭上眼。
一道银光自眼前闪过。
晋望似乎对此早有预料,神情未改,侧身躲过对方一击。
长垣手持匕首,锋利寒芒横空劈下,却陡然在半空转移目标,刺向站在晋望身边的叶舒。
变故出现得太快,叶舒根本来不及躲闪。晋望显然也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不是他,下意识闪身上前,将僵立原地的青年搂过。
下一秒,晋望小臂一凉,旋即传来尖锐刺痛。
这点皮肉伤对习武之人不算什么,晋望反手夺下长垣手中的匕首,利刃转瞬间抵住对方咽喉。
陛下,可是出什么事了?门外影卫听见异响,询问道。
晋望眼神阴戾,他冷冷看着身旁的人,许久才缓缓开口:孤没事,都不许进来。
门外的人应了声是。
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
可叶舒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
晋望受伤的手垂在身侧,鲜血顺着黑袍滑下,在地上绽开点点血色。
叶舒怔然看着那刺目的红,神情恍惚,脸色苍白。
他受伤了。
他为了救他受伤了。
晋望面沉如水,低声对长垣道:门外全是孤的禁卫,孤一声令下你们都要死,别做多余的事。
他将匕首丢在地上,淡声道:将这里处理干净,别让人看出来。
晋望撕开衣摆一角,简单往小臂上一裹止了血,走到窗边的妆镜前翻找起来。
叶舒下意识跟了过去。
寝宫内通常会配备应急包扎之物,晋望很快寻到绷带伤药,抬眼一看,却见叶舒呆呆站在他身边。
晋望轻笑:不是晕血么,跟过来做什么?
冷静下来后,晋望立即察觉到自己冲动了。
长垣根本不会伤叶舒。
叶舒现在易了容,长垣这样做的目的,便是想与叶舒划清界限,让晋望认为他认不出叶舒,他们也并未合谋。
如果不这样,他出现在叶舒寝宫,根本百口莫辩。
这恐怕是那直脑筋的侍卫能想出来的唯一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