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斗篷遮住了一切动作,唯有叶舒被欺负得渐渐泛红的眼尾,能看出些许端倪。
他感觉自己耳后那小片区域再次开始发烫。
晋望还在他耳旁轻声问:说话啊,爱卿不是要替他求情么?
叶舒说不出话。
原主的心腹下属还跪在面前,周遭又站了十来名武艺高强的禁军,紧张与羞耻让他比以往更加耐不住欺负。
对方只用一只手便将他搅弄得昏昏沉沉,可偏偏那人有心戏弄,死活不肯给个痛快。
不上不下,十分难熬。
叶舒真快受不了了,低声讨饶:陛下求你了。
这个求字,既是为了这侍卫,更是为了自己。
晋望自然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却并不放手,反倒不动声色地加重了力道:不够。
爱卿得让孤看见诚意才好。
禁军早在晋望开口前便低下了头,刺客也被按住脑袋伏在地面,没人看得见他们在马上的动作。
叶舒眼角染上绯红,扭头飞快在晋望唇边亲吻一下:这样可以吗?
晋望注视着他,低声:还是不够。
狗!皇!帝!
叶舒竭力维持理智,咬牙:陛下想让臣如何?
晋望问:爱卿这话的意思是,孤想要如何都可以?
事实上,晋望身为国君,他想要什么,叶舒绝没有反抗的权利。
可他偏偏要做出一副询问的模样。
就是故意的!
叶舒与他对视片刻,从齿缝中:是
晋望终于轻轻笑起来,吩咐:都退下吧。
这还是第一个刺杀国君却没丢了性命的刺客,禁军押解着刺客退出树林,甚至比先前离得更远了些。
晋望松开裹住叶舒的斗篷,浓郁甜腻的青梅果香在林间满溢而出。
果木信香已被催至熟透,急不可耐地包裹在晋望身侧,渴望得到安抚。
晋望不再逗弄他,低头在叶舒耳后的小痣上轻咬舔舐,手上动作也开始加快。
属于乾君的信香注入,叶舒的身体一阵紧绷,随后渐渐放松下来。
神情从迷惘中回神,叶舒眨了眨眼:陛下?
舒服了?
叶舒还没有完全清醒,恍惚问:我为什么
下面有点凉?
叶舒话没说完,被晋望接下来的动作惊得险些摔下马:你你你你做什么?!
晋望:孤刚帮了你,你不该也帮帮孤么?
乖,腿并起来。
他们所在的猎场距离行宫不远,两个时辰后,晋望直接策马带叶舒回到行宫。
后者精疲力尽,靠在晋望怀里昏昏欲睡。
晋望将人抱回寝宫的床榻上,嫌弃地在对方脸上捏了一把:你这几日是越来越懒散,整日就知道睡,难怪身体底子差成这样。
叶舒累得眼皮直打架,有气无力道:是,陛下刚猛不凡,龙虎精神,臣自然是比不过没法比。
晋望被他气笑,睡你的吧。
叶舒求之不得,连忙翻身滚进床榻内侧,很快不再动了。
晋望细细帮他盖好被子,起身走向门外,立即有内侍迎上来。
晋望吩咐:将方才抓回来那名刺客带来见我。
内侍屈膝应道:是。
御书房内燃着暖香,晋望抿了口茶,淡声唤道:长垣。
跪在殿前的人镣铐加身:是。
叶相向孤求饶,要保你一命。晋望声音冰冷,你原本罪无可恕,但看在你待叶相一片赤诚忠心,孤可以给你个机会。
他抬手,内侍将一粒丹药呈到长垣面前:此乃剧毒,世间无药可治,唯有服用孤手中的秘药,每次可将毒性延缓发作一月。你吃了它,孤便允许你继续以侍卫身份留在叶相身边。
长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晋望会给他如此选择。
他没有迟疑,接过丹药服下。
晋望道:给他松绑。
内侍上前解开长垣手脚的镣铐,长垣俯身跪拜:谢谢陛下。
晋望:你们都先下去。
众内侍:是。
内侍合上御书房的门离开,殿内只剩下晋望与长垣二人。
晋望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问:孤记得你是七年前被阿舒收在身边,可对?
长垣:是。
叶舒、晋望、长垣三人的年纪其实相差无几,算来长垣在三人中最年长,晋望反倒年纪最轻。
晋望道:那时候孤还是皇子,在夺嫡之时,你其实也帮了孤不少忙。
不敢,属下都是听从公子的吩咐。
听从公子吩咐晋望眼眸微敛,所以他想杀孤,你便帮他完成心愿?
长垣一怔,急切道:陛下,公子他绝无反心,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你家公子自己都认了谋逆之罪,你何必替他遮掩。晋望冷哼一声,道,此事孤暂且不追究,你大可放心。孤留下你,是为了问另一件事,你要如实交代。
长垣:是。
晋望没急着开口。
御书房内好一阵寂静无声,不知过去多久,晋望才缓慢问道:这几年你一直跟在阿舒身边,你有没有觉得阿舒这几年好像变了许多。
长垣一怔:陛下此话何意?
晋望:你只说有,或者没有。
有。长垣迟疑片刻,低声道,公子性情与先前格外不同,行事手段也更加无情。就好像
长垣不敢继续说下去,却听得坐于龙椅的年轻帝王悠悠开口,补完了他余下的话。
就好像变了个人。
第14章
直到天色渐暗,长垣才离开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开了又闭,内侍总管高进步入殿内,却见晋望靠在龙椅上,疲惫地按着眉心。
高进走过去:陛下可是乏了,奴才给您按按?
罢了。晋望一摆手,问,叶相现在在做什么?
叶相还睡着。
晋望脸上疲惫的神情消散几分,眼底荡开一丝温意:一睡一下午,这家伙。
高进试探道:奴才瞧着叶相这几日精神不济,许是劳累过度,伤了身子。
晋望扫他一眼:你是说孤不知节制?
不敢。
内侍总管低眉顺眼,却满脸都写着您自己心里没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