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时雨的威胁起了作用,这几日在学堂,松田家的那个胖墩都没有再找义勇的麻烦,时雨不放心又潜入松田家的大宅好几次,确定那位八戒转世的松田家主不会再对茑子和义勇动手后,才暂时将他们一家抛在脑后,专心干活赚钱去了。
这一日,时雨正在给隔壁村子的某位农户插秧,中途休息的时候,几名农户坐在田坝上,聊起了附近村庄最近发生的一起怪事。
“听说隔壁村的那个猪狩猎户,一家人前天晚上全没了。”
一名农户一边用头巾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将自己听来的事情告诉旁边的几人。
“一家人全没了?!”
另一个农民大吃一惊,“怎么没的?”
“听说好像是被山上的野狼给咬死的,听人说他们的尸体被啃得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可惨了。”
“哎,猪狩猎户住的地方太偏了,又经常有野狼出没,可惜了他们家的几个孩子,我记得最小的好像才刚满两岁”
“是啊”
其他人也纷纷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不忍心的模样。
“真的是野狼吗?猪狩猎户一家在山上住了几十年,应该不可能会被野狼咬死全家吧”
有人提出疑问,旁边也有人附和。
“是啊,再说这个时候也不是野狼出没的时候吧”
“但如果不是野狼的话,那会是什么?”
几人低着头陷入了一片沉默,这时,突然有人出声说起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另一个传说。
“说起来,你们听说过吃人鬼吗?”
这个陌生而又诡异的名词顿时引起所有人的侧目。
“我也是从我那个去过城里的表弟那里听来的,说是这种鬼专门吃人肉,城里已经有好几家遭难了,警察和巡逻的没日没夜的搜查也没把那个吃人鬼给抓住,倒是有好几个警察被那个吃人鬼给吃了,而且听说不管是刀剑斧头还是手qiang都对那个鬼造不成半点伤害。”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听我表弟说后来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奇怪制服的男人,说来也奇怪,先前不管什么武器都对那个杀人鬼没用,但是那个男人只用一把刀就把那个鬼的脑袋给砍了下来,然后那个吃人鬼就这么消失了。”
“消失了?我说这该不会是你的那个表弟随便胡诌出来骗你的吧,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吃人鬼那种东西。”
“就是就是,还有什么穿着奇怪制服的男人,拔刀把鬼的脑袋砍下来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政府早在几十年前就颁布“禁刀令”了,现在哪有人敢随身带刀出门。”
“我可没骗你们,我表弟还说了,那个鬼长得可吓人了,尖尖的指甲,红红的眼睛,皮肤白得发青”
“你这说的不是小时雨吗。”
有人指着在一旁啃着西瓜的时雨,“红眼睛,白皮肤,但是咱们的小时雨长得可一点都不吓人,大叔我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孩子,要不是我家女儿现在才一岁多点,我都想招小时雨当我的女婿了。”
“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就你这磕碜样,你家女儿长大后指不定会长成什么样,小时雨这长相,就是天皇的女儿也未必配得上他,你的女儿就更不行了。”
“你这家伙说什么?!”
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其他人都在一旁要么劝架,要么跟着起哄。
时雨默默的抱着半个西瓜蹲坐在一旁,他有点在意刚才这些人所说的“吃人鬼”。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茑子的婚期也愈发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事将近,茑子最近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清秀的面容上时刻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不过时雨也发现了,她有时候在看义勇的时候,脸上时不时会露出几丝落寞的神情。时雨大致也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不过他没有明说。
在距离茑子的婚期还有差不多一周的时候,时雨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这段时间的劳动成果,数了好几遍确认数目正确后,直奔镇上的学堂,将刚刚下课的义勇给掳走,义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时雨带到了镇上的那家吴服店。
即便从吴服店的老板手中接过那套精致的白无垢,义勇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呆愣愣的任由时雨牵着他的手走出吴服店,走过喧嚣的市集,再走过那条长长的河坝,直到那间熟悉而又简陋的小木屋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义勇才缓过神来。
“为什么?”
他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喉间一阵干涩,犹豫了许久才冒出这三个字。
“嗯?”
时雨低头看着他,“你不是一直都想送一套白无垢给茑子姐姐吗?每次我带你去镇上,经过那家店门口,你都会停下来盯着这件衣服看好久。”
义勇愣了一下,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希望茑子姐姐能够幸福”
在很小的时候,他曾经见过镇上的一户人家结婚时的场景,新娘穿着一身精美的白无垢,在亲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向新郎,那个时候他就希望茑子姐姐将来有一天也能像这样,穿着一身白无垢,在他的陪伴下,慢慢走向那个值得她托付一身的人。
但是一套白无垢的价格却并不是他能肖想的,在时雨来之前,家里的唯一收入来源就只有茑子姐姐的针线活,他虽然尝试过去镇上找份兼职,但是都以他年纪太小为由拒绝了他,每次经过那间吴服店门口,他都只能望着挂在店内的那套白无垢,想象着茑子姐姐穿上之后的幸福模样。
他没想到时雨竟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还看穿了他的心思。
“钱,以后我会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