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极屋的蕨姬花魁, 美艳不可方物, 几乎所有见到她的男人都会被她的美貌所折服,心甘情愿为她一掷千金。
但是这位蕨姬花魁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差,凡是她瞧不上的男人,无论对方是富商名流还是王公贵族,送上了多么珍贵的礼物, 她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即便有人有幸被她瞧中了,她肯屈尊降贵前去赴约, 她的态度也是冷淡至极,完全没有半点温柔体贴。
蕨姬花魁不仅在外脾气差, 在京极屋的时候,她的脾气更差, 稍有不顺心就对伺候她的侍女又打又骂,整个京极屋从上到下, 没有一个人不畏惧这位脾气异常糟糕的花魁, 这间妓馆的游女和侍女们平时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惹这位花魁生气,到时候又免不了挨一阵毒打。
蕨姬花魁最讨厌看到长得丑的人,所以伺候在她身边的侍女们个个都是五官端正, 面容清秀的。但同时她又对自己的外貌极为自负,听不得别人在她的面前夸其他人长得好看, 先前有位侍女就因为在走廊上跟人聊天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时任屋的鲤夏长得漂亮脾气又好, 这句话被蕨姬听到了, 那位侍女就被她硬生生的扯掉了一只耳朵, 而且过了几天就莫名其妙的从京极屋消失了。
所以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这位蕨姬花魁面前提起其他女人长得漂亮的事情。
但是这几日,萩本屋那位未来花魁的艳名在整条花街传得沸沸扬扬,即便京极屋的人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但是有关那位花魁的消息还是从前来光顾的恩客口中迅速传开,“萩本屋新来了一个长得比蕨姬花魁还要漂亮的未来花魁”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蕨姬花魁的耳中。
当天伺候蕨姬花魁的侍女,每人都被打掉了一颗牙。
义勇经过蕨姬花魁的房间时,就看到那几名侍女跪在门口小声抽泣,她们的嘴角还在淌着血,脸颊高高肿起,但是她们不敢哭出声音,也不敢去看医生,生怕蕨姬花魁一个不高兴,打得更狠。
义勇给了她们消炎的药膏,这是蝶屋的药膏,效果比一般的药膏要好许多,他一边给几名侍女递药,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内的人,屋内的蕨姬花魁正在对着镜子梳妆,透明的玻璃镜上清晰的倒映着她美艳的容颜。
然而义勇却注意到倒映在镜子里的那双眼睛里隐约刻有几个文字,距离有些远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其中有一个字,似乎是汉字的“陆”。
义勇顿时面色一凛。
而与此同时,屋内的蕨姬花魁也察觉到了其他人的探查视线,她迅速站起身来到门口,面色不善的看着出现在她房间门口的义勇,“你站在我房间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并没有文字刻在上面。
义勇面不改色的提起手中的食盒,仿佛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我是来送饭的。”
蕨姬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她并没有因为义勇的淡定就打消对他的怀疑,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对面这人的脖子,她的力气十分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力气,义勇被她掐住脖子的那一瞬间就感到了一阵窒息,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任由她这么掐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调整着呼吸法。
旁边的几位侍女正在帮他求饶,蕨姬仿若未闻,她见义勇不反抗,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手上的力气也随之加大,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拧断这人的脖子。
而就在这时,京极屋的老板赶过来了,在老板的再三请求下,蕨姬才终于肯放过这位“无辜的少女”。
蕨姬回屋之后,京极屋的老板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地上的“黑发少女”,纠结了好一会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些钱递给他,“你拿这些钱去外面看看医生吧。”,说完这句话后她就离开了。
义勇没有说什么,他拿着这些钱出了京极屋,不过他并没有去花街上的医馆,而是隐蔽身形悄悄的直奔另外一个方向。
萩本屋。
刚刚从后厨顺来一堆食物的时雨,正在美滋滋的享用着他的晚餐,而就在这时,窗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一名黑发少年从外面的窗口直接跳进了他的房间。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时雨有些不解的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内的义勇,义勇平时都是白天才会来他这里,毕竟花街晚上人多眼杂,很容易被发现。
“蕨姬花魁是鬼。”
义勇刚落脚就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告诉了时雨。
听到这句话,时雨立马丢掉手中的鸡骨架,站起身朝着少年走过去,“真的?”
义勇点点头,“她的眼睛里刻着字,应该是上弦六。”
“真的是上弦?!”
时雨眼前顿时一亮,不过等他刚走到少年身边,他突然注意到少年的脖颈间有一大片突兀的青紫,有的地方甚至还红肿起来,看上去无比凄惨。
“这是怎么回事?”
时雨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