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确实有灯光闪过。
谈允川看到了。
本来应该空无一人的古老楼宇, 在这寂静深夜，来了不速之客。
谈允川担心二爷爷三爷爷的安全问题，不让他们进去,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但二爷爷三爷爷不同意，“楼里有机关。小川你不知道机关怎么操作, 临时教给你也来不及了。”执意一起进去了。
担心青瓷神兽尊出事，二爷爷三爷爷走得有点急。
谈允川进楼的时候, 把门栓取了下来。
门栓是铁制的, 可以当作武器使用。
这栋灰色的、古朴的楼建于明朝, 之后有过局部的修缮，整体还是原来的风格。
“灰楼里机关太多，没有装电灯。”二爷爷拿出手电筒，“我们以前也没觉得需要装电灯，晚上又没有人来。”
“白天也很少有人上来。”三爷爷补充，“整个唐家村都知道，这里是禁地。就连儿童玩耍，也是远离这里的。”
当然了, 也没有谁家孩子会上祠堂来玩儿。而且祠堂平时是上锁的。
灰楼在祠堂后门百米处，可以说是人迹罕至。
二爷爷三爷爷交待，“小川跟着我们走，我们不碰的地方, 你也不能碰。”
一行三人，上到了三楼，也就是顶楼。
二爷爷三爷爷, 目瞪口呆。
本应存放青瓷神兽尊的柜子，空空如也……
二爷爷腿软站不稳，谈允川忙上前扶住他，“您好好想想，还有谁知道这个机关？”
安全的把东西取走了，并没有触动机关，那一定是知情人所为了。
“除了我们，不应该有别人啊。”二爷爷茫然。
三爷爷环顾四周，发下狠心，“咱们进来的时候有灯光，但咱们上来的时候没遇到人，偷东西的人一定还没走出去！不如我……”他的手按到了一个圆形的手把上。
“不要。”二爷爷忙阻止，“你这一按下去，万箭齐发，万一偷盗之人受了伤，或者是死了，临走之前毁了青瓷神兽尊，咱们怎么向佳奕交待？”
“况且现在是法制社会，出人命是大事。”谈允川提醒。
他也不赞成按下机关。
让盗宝贼受伤死亡有百害而无一利，把青瓷神兽尊安全的要回来，才是目的。
二爷爷腿软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又站直了，激动抓住三爷爷的手，“我想起来了！破四旧的时候，咱们大伯曾经被抓过几天，后来被放出来了，但他很消沉，有一回他喝醉后告诉我，说做了件对不起唐家的事……”
“他把唐家的秘密说过去了？”三爷爷声音发颤。
两位老人家把过去的世捋了捋：人被抓走之后，唐家迅速把青瓷神兽尊转移了，埋到地底下。直到十几年之后，才从地底下把宝物起出来，被唐致庸带出唐家村。
唐致庸去世之后，二爷爷三爷爷去了湖城，从保险柜里取出青瓷神盖尊，带回唐家村保管。
放在家里不放心，这才想到重启灰楼的机关。
机关经过修复和改良，但大体上还是原来的。如果有人知道原来的机关，想潜入灰楼偷盗，并非难事。
“咱们变老了，不机灵了。坏人也变老了，还在做坏事。”二爷爷三爷爷想来想去，这是唯一的可能，对那些曾经做过坏事现在依旧在做坏事的人，满是愤恨。
谈允川问了那些坏人的名字，“……我会和战友们联系，查到这些人近年来的行踪。”
二爷爷三爷爷唠唠叨叨，“小川，你一定要把东西找回来啊。那是佳奕的，是唐家的。”
谈允川一再向两位老人家保证。
这段时间，从头到尾，他们没有提过徐少章。
谈允川和二爷爷三爷爷一起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谈允川顺手把门栓扔到了地上。
东西都已经丢了，门也不用锁了，门栓也用不着了。
灰楼的门就这么开着，也没人管。
谈允川离开之后，两个人影从灰楼溜出来，见四下无人，安心的回到酒店。
快捷酒店的标间，条件一般，徐少章快速的冲了个澡出来，见昂昂睡得很安稳，俯身在昂昂脸上亲了亲，就到隔壁去了。
隔壁只住了一个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见了徐少章，老男人笑得猥琐又得意，“东西在这儿，你验验货。”
徐少章欣赏着梦寐以求的宝物，“价钱给你加一成。明天我先走，你在这儿拖几天。”
“没问题。”老男人满口答应，“反正东西不在我这儿，他们就算找到我也没用。”
谈允川要挨个排查当年那些人，等排查到他、找到他，最快也要两三天吧？到时候徐少章不只离开唐家村，而且已经在国际航班上了。
徐少章微笑，“难为你了，一个秘密，守了五十多年。”
老男人嘿嘿笑，“我也没想到，当年从唐家老大那里逼问出来的一个机关，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能让我赚一大笔钱。有了这笔钱，我可以退休养老了。”
“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徐少章看看眼前这个一脸褶子的人。
老男人感慨，“不容易，就威风了那短短的几年，然后就像丧家的狗。”
徐少章把钱打到老男人的账户里，老男人贪婪的瞅了半天，“小钱钱，属于我的小钱钱。”
有了这些钱，什么买不来？等着过好日子吧。
徐少章如愿得到宝物，老男人如愿得到金钱，愉快分手。
第二天早上，徐少章要带昂昂离开。昂昂很不乐意，“小嫣儿也在这儿，我想多玩几天。”
徐少章不理他，装好行李箱，拉着他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