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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2 / 2)

迎春已经不愿意再理这个巨婴,只看着邢夫人等她做决定。邢夫人似是还没从自己的世界中醒过来:“回南边,可是回南边让我指靠谁呢?”


迎春抚额:“琮儿也不很大,太太尽力教导他,不怕与太太不亲的。”


听她提起贾琮,邢夫人才有些醒神:“可是琮儿,他还只是个孩子。”


迎春想暴走:“是,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可是他与我原来在府里时差不多,自来不得重视。若太太真心待他,他自是会感激太太,拿太太当成亲生的一样孝敬。”


邢夫人自己在那里出神,迎春觉得与她说还不如只与李纨一个交谈来得爽快。直接开出自己的条件:“我们老爷在金陵也有一个小庄子,大概能有两百亩大小,想来俭省些也够嚼裹了。庄子里头虽然简陋些,可是现在也说不得原来的气派。总是要让人平安才好。若是族田祭田无望,大嫂子不如带着大家先住进去。等着什么时候将族田祭田收回来了,再还我不迟。”


李纨便知此是迎春最后的底线,再多说了无益,只好点头称是。


迎春到底不放心,让住儿一家把邢夫人等人一条船送到金陵庄子上才算完事。又让绣橘暗中给了探春惜春私房钱,免得她们两个在别人手下讨生活太过艰辛。至于贾宝玉,他除了嘴上喊叫着不走,邢夫人出言责备他两句,也就乖乖地跟着了。


直到她们离京,迎春才找了机会带孩子去看黛玉。就见黛玉身子看上去虽然还羸弱,精神却还好,眼睛也不是在孙家时那样彷徨无依。迎春笑道:“到底是在自己家里,这人的精神都好起来了。”


黛玉将她让到上座,也有下人进来献茶。却是雪雁。迎春想想也明白过来,那紫鹃是荣国府的家生子,黛玉那次昏倒离开荣国府,人家孙太太怎么会带一个荣国府的丫头回府?当时没带,事后再想见黛玉就更是千难万难了。


见她渐转清明,黛玉也是一乐:“我听说荣国府下人发卖的时候,让林管家去把紫鹃一家子都赎买了出来。只是现在不好让好在我身边了,和她家里人一起去了庄子上。”


这才是黛玉行事,恩怨分明,是非着意。迎春叹道:“也只有妹妹才会如此为人着想,我是再不能及的。”


黛玉微微一笑:“姐姐为那府里做得还不够吗?一个出嫁女能如此,听孙太太讲,官眷里姐姐得了好大的名声呢。”


迎春对此倒不在意:“不过是为了孩子积福。若说真按那府里待我,就是不伸手也没什么。可是将来孩子总要在京中立足。”


见黛玉并不言语,又道:“妹妹在家里也是无聊,我倒有一事求妹妹。”


圣人已经让人在姑苏林家,找出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林如海承嗣。此子迎春也知道,正是上一世里林如海自己挑中的那一个,让迎春对当今行事越觉得靠谱。黛玉也给那孩子请了先生,每日里带着他读书。除此再无他事。现在听迎春有事,少不得让她只管说来。


迎春也是为了给黛玉找些事做,免得她再想东想西。将自己抽得的胭脂方子拿出来,只说自己在孙家库房里翻出来的,不知是好是坏,有意做出来,又怕孩子捣乱,想求黛玉一试。


黛玉也不推辞,又与迎春约定各色鲜花均由着林管家采买,不用迎春费心。迎春见她肯用心,也无不肯之理。只说若是做得出来,姐儿两个一起开个铺子,真的赚些脂粉钱。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黛玉倒是就着鲜花正好之时,将此事做将起来。迎春怕她人手不够,又将已经被司棋训得听话的丫头们送了大半过来,连人手也不缺了。


没用两个月,黛玉竟是十样胭脂都做了出来,着人与迎春送了过来,迎春一一试过,只觉得色色随心,件件不凡,又与黛玉商量起开铺子来。


黛玉当日不过是无聊才试手,谁知迎春竟真有此心,不由犹豫。迎春只以为不能坐吃山空相劝,黛玉想想也就应了——经了荣国府贪钱一事,她再做不成那个口不言利的云中仙子,也知自己那个承嗣的弟弟总该有成家立业的一天,多些进项也是好的。


如此迎春着人将胭脂送入自己卖手工皂的铺子试卖,竟然得了贵妇们的追捧——黛玉当日将胭脂试出,喜那颜色均好,每样题诗一首。迎春大觉有趣,又请人配着诗情,画些


折枝花卉配了诗,每盒胭脂盒子上印了。那些贵妇们一见,诗意又好,画工又精,里头的胭脂又受用,一传十十传百地把名声给打了出去。


不意黛玉听说自己的诗被印在了胭脂盒子上,有些着恼。还是迎春知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劝她道:“那铺子是我开的,谁能想到这诗是妹妹做的?”才算摞开手。


如是迎春与黛玉就如开发出了新玩具一样,两人四处搜罗起胭脂方子来。若是得了,皆由黛玉带人试做。她性本轻灵,对花木之道更如无师自通般,天生知道哪种花该配哪种香料似的,把那些收罗来的方子改进了再改进,时时迎春的铺子都有新式样的胭脂推出。


就是那诗,黛玉也照常写了,由着迎春让人抄了去。只要不是她自己亲笔所书,她也就放任不管了。


由是迎春的铺子一年红火似一年,就连内务府也知道了名号。偏人家只是女眷的嫁妆铺子,不好下什么皇商的名头,只好与管事的住儿约定了,凡有新品,先紧着宫中供应,名头越发响亮起来。


也是这时,迎春听到了薛宝钗的消息。还是住儿向她回报的:这日里住儿照例巡视铺子,只听得有人在铺子外头叫嚷。一看只觉得是个村妇,手里攥了一张纸,说是什么胭脂方子,又说自己铺子里一样胭脂正是用了她的方子做的,却没有与她钱财。


这样的事儿住儿不是遇到过一次两次,直接让人去请了顺天府的人过来,自己去问那妇人:“你说我们这胭脂方子是你的,你可知道这里头共用多少种花,各合了哪种香料?”


那妇人就嗫嚅地说不出话来,抬头想要再喊引得人同情,住儿才发现竟然是那位薛姑娘。如此就算是顺天府的人来,住儿也不好让人把薛宝钗带走,只好请她入内问问根由。


原来自薛家离了荣国府,本想着自己家总算是逃过一劫,却不想薛蟠之事到底让人倒腾了出来,直接下了大牢。那时薛蝌早带着自己妹子回了金陵,只有宝钗与薛姨妈娘两个顾不得是不是抛头露面,四下里打点。


世上只听说墙倒众人推,又哪儿见过雪中送碳的呢?一时皇商的名头开革了不算,就是铺子也让些黑了心的掌柜卷走大半。薛姨妈无法,只好听了宝钗的话,把能变卖的变卖了,娘两个只盼着能救得薛蟠出来。


只是离了荣国府,谁又认识这娘两个是谁?有心想着上迎春这里求救,偏自己在荣国府出事时行得太过,没那个脸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薛蟠掏空家财之后,还是落了个身首异处。


等守完薛蟠的孝,宝钗年纪更是老大不小。再想着入得高门,就是给人做妾也没门路了。又在京中存身不住,被媒人一张嘴哄得将宝钗嫁于京效一户土财主做填房。


不想那土财主也是没福的,娶了宝钗不上一年,竟然梦中去了。原配之子如何肯放过宝钗?将她母女二人赶了出来,不许再说是人家的人。


好在宝钗自己还有些私房没被搜去,娘两个在薛家仅存的庄子里度日。听说京中有人开的胭脂铺子卖得好,宝钗想起自己手里还有贾宝玉当日里做胭脂的方子。又怕店大欺客,昧了她的方子,才想出这么个下策来。


住儿得知宝钗实际想法之后,只好告诉她,自己家里的主子自有方子,不收外头的。宝钗只好失望而去。


对她的情况,迎春是知道也就听一听,不知道也不会特意去打听。反正不管从哪儿处说,自己与薛宝钗也不过是年幼时认识而已,并无帮助她的义务与兴致。


见到黛玉,迎春更是连提也没提起。这些年黛玉的日子越发过得神仙一般。许是常年与花打交道的缘故,黛玉身上自多了些缥缈的香气,不浓烈却清晰,若想细品是哪种花香,却又隐去了。


现在她那个承嗣的弟弟听话懂事,对长姐敬重有加。就是见到黛玉婚事一年年蹉跎,小家伙也只是自己加紧读书,想着怎么给自己姐姐撑起一片天地,不让人再敢对她说三道四。


有了这么一个弟弟,黛玉也越发看得开。不光将那胭脂盒子上的诗包下来,甚至还把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诗作,以肃相之名让迎春代为刊刻。一时洛阳纸贵,人人争相传诵之时,都想见一见这个肃相何许人也。


也是这些年黛玉心胸放开,写出来的诗也一别往日纤巧,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豁达。此次刊刻之诗,更只是她近年所做,旧日里大观园诸人熟悉之作一首未收。因此除了迎春与她弟弟,倒没有知道肃相为谁了。若不上此人隔个三四年就有新诗刊刻而出,大家都以为这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了。


就在黛玉带着自己的侄女做胭脂之时,迎春的儿子也已经中了举人。正想给他相看媳妇,已经做了京营副都统的孙绍祖,竟然死在了一次剿匪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的迎春,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该悲——这些年孙绍祖不过每半个月回家一次,对迎春的生活构不成什么大碍。他那后院的通房们,也没一个能生出一儿半女来,让孙绍祖越发坚信,迎春是个有福气之人,整个孙家早就已经攥在了迎春手里。


可是现在自己儿子才刚刚中举,还不能独当一面,孙绍祖死的还是早了些。不过他都死了,那自己的任务是不是也算完成了?可是系统却迟迟没有动静,难道是还没让天道放出来?迎春在这样的思虑中,缓缓向后倒去,只听到已经做了潘又安家的司棋大叫一声:“快来人,太太昏过去了……”再听不到其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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