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并没有注意到洛鸿淮眼神的变化。
她一边用吹风机吹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转头装作漫不经心一般问洛鸿淮：“除了喝血, 你还能喝别的什么吗？”
韩芷洗澡的时候想了一下：如若洛鸿淮只喝她的血的话, 依照她现在的小身板，估计撑不了多久……
也不知道洛鸿淮能不能够控制吸食量，韩芷刚刚同样用手机偷偷搜索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洛鸿淮和西方的吸血鬼是不是同一个体系, 但是她搜索出来的结果不容乐观：吸血鬼吸食鲜血的时候经常控制不住他们自己, 很多时候都会将人吸成一具干尸……
要是洛鸿淮喝血的时候一不小心上了头……
韩芷一想到那个后果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然而洛鸿淮那端一片沉默, 并没有回答韩芷这个问题。
韩芷强撑着笑容望了过去。
这时候韩芷才察觉到洛鸿淮望着她的视线。
洛鸿淮看着她的视线有点奇怪……
如若说之前洛鸿淮看着她的视线充满了藐视，似乎她是一只渺小随时都能碾死的蚂蚁, 那么此时洛鸿淮的视线变得无比深邃, 就好像她是一种无比美味的食物，下一刻就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韩芷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逐渐僵硬起来。
她这时候才想了起来：她在洛鸿淮心中……估计就是类似于一种高级储备食物。
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韩芷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在前几辈子蒙了他不少照料, 这一世就当做投桃报李了吧！
韩芷十分想得开！
这般想着, 韩芷咬紧了牙挤出一个笑, 将雪白的胳膊伸到洛鸿淮眼前：“饿了吧？要不要你先吃点东西，我们等会再讨论这个问题？”
洛鸿淮的视线落在韩芷的胳膊上。
女孩的肌肤雪白如若牛乳，他发现自己心中忽然间生出了一些矛盾：他一方面十分想要吻上去, 用尖牙刺破她细嫩的肌肤, 又害怕破坏这片纯澈的白，不忍在她胳膊上留下任何印记……
对上韩芷望过来的夹杂着几分困惑的视线，洛鸿淮猛地清醒过来。
他是真的睡太久了脑袋不清醒了！居然盯着一个女人的胳膊看了这么久……
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什么之后，洛鸿淮垂下了头, 皱紧了眉。
韩芷看着洛鸿淮的反应，有点不明白洛鸿淮的意思……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胳膊上：洗得这么干净，洛鸿淮不会还在嫌弃她脏吧？
那是因为什么呢？
韩芷收回了胳膊，若有所思：难道一定要吸脖子上的血才可以吗？
也不差再被咬一次！
韩芷肉疼地咬了咬牙，又靠近了一点，将雪白纤细的脖颈展露在洛鸿淮面前，视死如归地道：“来吧！”
吸血鬼的嗅觉十分灵敏，两人靠得很近，洛鸿淮几乎可以闻到从女孩身上传过来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齁得洛鸿淮脑袋都有些昏沉。
一时间，洛鸿淮愈发觉得心烦意乱。
心里头酸酸痒痒，充斥着一种之前从没体会过的情绪。
“不必了！”洛鸿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抬头看了韩芷一眼：“我现在还不饿……”
看着韩芷立马缩回了脖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洛鸿淮挑了挑眉，一时间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这一次醒来之后发现世道已经沧海桑田，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显得无比陌生。
明明变成怪物的时候正值壮年，洛鸿淮却觉得自己生出了一种行将就木的心态：他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曾经最擅长揣度人心，然而此时他是真的不清楚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小姑娘殷切地望着他，一双眼睛黑亮水润。
洛鸿淮发现自己有点受不住这小姑娘殷切的眼神。
“我之前喝过一段时间的蛇血，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喝别的什么……”洛鸿淮干咳了一声，再次垂下了眼。
他其实私心里不想吸血，可是不吸血的话他几乎能显著地察觉到自己力量的流逝。
好在他在墓室里吸了韩芷的血，支撑个半年甚至一年不成问题，如若休眠的话，他还能支撑更久。
他是真的不想再过没有休眠之前那种靠着吸食野兽的鲜血过活的生活了。
“蛇？”
韩芷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