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家财万贯。
显然女侯不接受这种贷款方式,最后女侯在凤悦眠身上打量一圈,想起一件事来,“我听说,凤族的尾羽都是上好的炼器材料。”
她盯上凤悦眠的屁股,“给几根不过分吧。”
离开监狱的时候,凤悦眠捂住屁股一瘸一拐,美人落泪,眸中含泪,似啼似泣,“都说住手了。”
女侯很满意,她拍拍凤悦眠的脸蛋,怜爱返了根尾羽。活似爽够了给小费的客人。
“乖,不哭。”
她打算找个机会溜回魔界,外头张灯结彩的,平时金灿灿的水晶宫这会裹上红绡,乍一看像番茄炒鸡蛋,听说是太子大婚,凤悦眠看女侯不说话,故意刺激,“后悔了?”
边上几只螃蟹横行,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王妃长什么样?”
“王妃不知道,太子妃可太清楚了,上回大闹公主寝宫,吃了我七大姑八大姨,公主的脸至今不能见人。”
“你说太子爷娶个鸟干嘛?”
还在暗爽的凤悦眠脸色登时变了,抓起对方问,“你说太子爷要娶谁?”
对方一个钳子夹过去,被凤悦眠直接炭烧螃蟹,举着蟹腿的凤悦眠阴森森转头,对上剩下那只母蟹。
“吃过蟹黄粉没有?”
对方吓得哆哆嗦嗦,把事情全交代了,除去龙王要娶女侯外,他们的太子爷也要娶亲。
对方叫秋秋,是只又丑又大的黑鸟。
凤悦眠一个鸡翅膀拍下去,“你没资格说她丑。”
女侯是看不懂凤悦眠炭烧海鲜的行为,横竖东海没她的事,打算退队走人。不想凤悦眠开口,“你助我拿到五色神羽,我拿凤羽给你织地毯。”
一只凤凰能有多少鸡毛,凤悦眠是豁出去了,拔光鸡毛都要和龙族掐出个胜负。娶个魔女就算了,居然敢娶金乌,他凤族的脸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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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侯连带着凤悦眠一起越狱的事很快传到敖富贵耳朵里,敖富贵差点要来个水漫金山,边上秋秋啃着羊排,满嘴是油,“女侯是谁?”
敖富贵登时冷静下来,他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女侯跑了还有机会再见。要是错失秋秋,日后他龙族就是被凤族碾压的下场。
“不是什么大人物,你不是想念雪萤道长吗,她明日就来赴宴。”
小姑娘欢呼雀跃,嗷呜一声连皮带骨把剩下的羊排吞了个干净。下边的鲛人围上来要给秋秋换衣裳,秋秋莫名其妙,“为什么我要当新娘子?”
鲛人听说过秋秋的本事,被问及大气都不敢出,把求助的目光望向敖富贵。
敖富贵这会更想去查探情况,随便敷衍秋秋,“只有做新娘子才能穿小裙子。”
“可是,不是你嫁我吗?”秋秋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身后鸦首若隐若现,都快贴上敖富贵脑袋了。
“我当新郎,你当新娘。好不好?”瞧着敖富贵一身细皮嫩肉,秋秋吸了下口水,避免哈喇子流下来。
在生存和尊严的抉择中,敖富贵屈辱选择了当新娘子。
小姑娘可开心了,喝完一脸盆的海鲜汤,拿起鲛人手里的红盖头。往敖富贵头上一盖,转手又掀开。略带老成叹气,“没爹爹好看,算了勉勉强强。”
敖富贵:胡说八道,本太子美貌天下第一!
龙宫很久没有过喜事了,难得来个双喜临门,大伙是怎么花里胡哨怎么来,这可是门面,在外人面前装逼的资本。
水晶铺满地,大把拳头大小的珍珠点缀花墙,夜明珠下摆着各色宝石,鲛纱铺到尽头,星光点点,仔细一看,竟是九天之上星尘落入东海之中。
过来道贺的修士算是彻底开了眼界,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腹,龙族这么有钱,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的份子钱呢。
听说你家龙王婚礼不办了,就办一个太子的,份子钱就出一份吧。
别啊,来到来了,买一送一岂不美哉。
被宰的修士脸色铁青,婚宴办的再好,让他们出双倍份子钱几个意思!
大约是觉得这笔钱交出去不划算,大伙开始互相交换名片,置换资源。等换到温安这边时,一问,不得了。
太玄门大弟子,剑仙之徒,太玄门长老,个个分量不轻。
虽然太玄门日常被太初宗嫌弃,但那是情趣。放到外头,太玄门代代出剑仙,祖上还是太初宗,这说明什么,说明富二代独立创业,白手起家成功了,在一干大小宗派里,太玄门就是隔壁家的孩子。
听了想做朋友的那种。
岑无妄向来不理会这些事务,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差在脖子上挂个有事找温安的牌子,雪萤有心事,也不多言,于是交际的事全压在温安身上。
这边一句那边一棒槌,温安就差学个三头六臂,好和人七嘴八舌。他正忙得不可开交,颜执姗姗来迟,表明新人到了。
大家各自散开,准备以注目礼迎接两位新人。欢乐的唢呐声中,秋秋蹦蹦跳跳登场,小姑娘戴着一朵大红花,新郎官的衣袍套在她身上,显出几分娇气。再观秋秋身边的新娘子,完美mǔ_zǐ 身高差。
有人问,“新郎官呢?”
这场面虽然尴尬,无奈拳头大才是老大。秋秋要做新郎官颜执也没法,不过面子还是要的,于是面带微笑说,“新人恩爱,来了个反串。”
角色互换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这两的身高差,正义之士站出来打抱不平,“颜丞相,非是我等多言。这位新郎不过舞勺之年,太子爷七尺男儿。未免太大了。”
年龄差不是大问题,问题是你这个老牛吃嫩草的草也太嫩了吧!人家还是个孩子,骂你一句禽兽都不过分。
颜执自有对策,“阁下不知我龙族情况,我家太子虽有弱冠之名,但无弱冠之实。两人正是青梅竹马。”
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呗。一点意思都没有,一些人暗地撇嘴,再看颜执等人脸上的喜意,还有小姑娘天真的眼眸,重重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怎么了,妖族居然强迫两个孩子做政治联姻,一想到他们的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让人浑身发抖,心底生寒,手脚冰凉。
喜乐还在继续,司仪是只八爪章鱼,大约是头一回主持自家太子爷的婚礼,激动的语无伦次。
“你是否愿意娶秋秋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
本来台词跑偏是件非常要命的事,可后头来了件更刺激的事,直接把众人的注意力带跑了。
那句我愿意还没开口,尽头就有高声道。
“我不同意!”
准备吃吃喝喝的围观群众瞬间来了精神,来了来了。就说,哪有一路顺风的婚礼,不抢婚你还好意思往上搬。
大伙伸长脖子往外看去,就见尽头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美艳绝伦,媚眼如丝,男的形貌昳丽,自有贵气。
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位也穿着嫁衣。
有人发出抽气声,和同门嘀咕,“我是不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啊。”
你龙族结婚,新郎新娘角色互换也就算了,其中一个是巨童也认了。为什么跳出来抢婚的也穿小裙子。
妖族好女装大佬吗?
还在听誓言的秋秋转过头来,认出来者,“面面?”
凤悦眠虽着嫁衣,单那张脸极有辨识度,曾经高傲张扬的他在此刻透露出几分脆弱,他的手紧紧抓着裙子,字字泣血。
“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的父母一舞定终身,要我跳舞给你看。我答应了,如今你另娶他人,置我于何地?”
说到动情处,凤悦眠眼角滑落一滴泪水,那场面好似见琉璃破碎,凄美至极。
美人之所以称之为美人,那是因为人家哭都比你好看。
怜香惜玉者站出来劝凤悦眠,“道友,算了吧,龙族自古滥情,我观道友也是人中龙凤,何必单恋一枝花,如今他弃你而去,道友也算看清对方为人。依我之见,道友私底下向太子爷要个分手费,大家你好我好,闹到婚礼现场不太好吧。”
颜执当时脸色就变了。还没等她把人按下去,敖富贵直接翻了红盖头,指着对方骂,“你眼瞎啊,他是过来抢我老公的。”
对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龙族太子怎么可能搞断袖。不过贫道有一惑不解,你们妖族是恋童吗?”
小姑娘就到你们腰间高度,一个两个跳出来抢人,是有病还是你们文化传统?
敖富贵懒得理他,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他七岁娶三岁的,你管得着吗!
那边女侯和凤悦眠嘀咕,“这么多人,等会别怪我不救你。”
凤悦眠拭泪,“谢谢。”
敖富贵醋坛子都要翻了,他气得不仅是凤悦眠跑出来搅局,更气女侯这会和凤悦眠待在一块。
我要娶的人被人半路打劫,这个人还和我喜欢的人待在一块,卿卿我我,简直不是人。
凤悦眠先发制人,“敖太子,你抢我爱妻是何意!”
敖富贵都要气笑了,只听说过小妾转正的,没听说食物还能当老婆的。他都打听过了,这凤悦眠就是秋秋的储备粮,要不是中间有个苍梧,八百年前就进了秋秋的肚子。
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文,还演起吸血鬼和人类的绝美爱情呢。
“是谁在云梦泽是下毒毒害秋秋,又是哪一族镇压秋秋于火山下,凤悦眠,别给自己行为贴金,若是此番种种能称之为深情,那我龙族岂不是大爱无疆。四界都要感恩戴德了。”
被当众揭露事实,凤悦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明白自己身处下风,和敖富贵说破嘴了都没用。能扭转这个局面的,是秋秋。
“昔日种种是我不对,如今我知道错了,秋秋,你能原谅我吗?”凤悦眠一只手按在胸口,“凤族之舞只跳给心爱的人看,而我的舞,只有你见过。”
敖富贵在边上拆台,“笑死人了,你女扮男装报名参加选秀,又唱又跳的,不知道给多少人看过,还有脸在秋秋面前说身子干净,凤悦眠你不要脸!”
“你懂什么叫假戏真做,有凤来仪吗?没文化的四脚爬虫。”
“呸,你的有文化就是人尽可夫吗?”
这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吃瓜群众听得津津有味,哦,凤王差点做了龙族太子妃,你们妖族真开放。
雪萤起身走到秋秋身边,小姑娘完全在状态外,盯着司仪流口水,见了雪萤扬起笑,软绵绵喊了声雪萤姐姐。
雪萤还记得岑无妄那句龙凤二族再吵通通掐死。蹲下身问秋秋,“你真要嫁给敖富贵?”
秋秋纠正雪萤的话,“是娶不是嫁。”
也行吧,雪萤再问,“那凤悦眠呢?”
秋秋脸上浮现迷茫,雪萤帮秋秋理清头绪,“凤悦眠喜欢你。”
虽然她觉得凤悦眠的喜欢含水量高达百分之八十。脱了水就跟沙滩上的水母一样,什么都没有。
秋秋肯定点头,“我也喜欢面面,面面做饭可好吃了。”
还在争执的两人停下话来,凤悦眠瞬间扬眉吐气,就差没踹上敖富贵一脚。
还没等他走到秋秋面前,秋秋又来了句,“贵贵也喜欢。”
小姑娘笑的很开心,数着认识的人,“我还喜欢雪萤姐姐,喜欢爹爹,对秋秋好的秋秋都喜欢。”
得,在场的算是听懂了,就一个丫头片子。不懂情啊爱啊,所以龙族非要娶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恋童?
雪萤觉得秋秋小小年纪还是别嫁了,她教导秋秋,“喜欢和结婚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小姑娘似乎知道错了,苦恼起来,参考自家爹爹的恋爱史,认真走父辈的流程,“面面给我跳过舞,我又和面面睡过。唔,爹爹说这叫先上车后补票。我要和面面结婚。”
雪萤觉得,根据她对秋秋的观察来看,这个睡很可能只是个形容词。
凤悦眠那句好还没说出口,敖富贵一巴掌把人压下去,向秋秋深情告白,“你要看跳舞,我给你看龙翔九天。你要睡觉,我陪你睡上三天三夜。”
说什么都不能让金乌跑了。
凤悦眠忍无可忍,明明是他先来的,不管当初是被自愿的,还是心甘情愿,他才是秋秋正牌未婚夫,他敖富贵算什么。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凤悦眠话刚出口,敖富贵直接一巴掌拍过去,凤悦眠愣了片刻,尖叫起来,“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大伙上来劝架,什么都是妖族,别吵了,为一个女人撕破脸,很容易被我们人族趁虚而入的。
合适不合适难说,合好是没门了。两方皆知今后过后不死不休,没法谈和。
凤悦眠手一扬,本应在龙宫深处的五色神羽出现在他手中,敖富贵等人大惊失色,颜执喊道,“凤王,切莫动手。”
凤悦眠神情冰冷,“若不想龙宫变废墟,便将秋秋交还我凤族,并承诺龙族永不踏入妖界半步。”
敖富贵拦下颜执,长剑在手,眼角数道鳞片浮现,并不打算退让,“凤族入水功体受限,他拿到五色神羽又如何,要我龙族做回缩头乌龟,做梦。”
两方的气势没人再敢劝架,眼看陷入僵局,颜执转而去求秋秋,“能否让两位停手?”
秋秋咬着灵果,“为什么要劝?春天到来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颜执一时语塞,脑中莫名飘过一句,春天来了,动物的交配季节又来临了。
她真的好奇这只金乌怎么长大的,三观歪成这样。
“他二人因你起纷争,一个凤王,一个龙太子,即便没有一死一伤,传出去两族颜面扫地……”
颜执话说到一半,温安惊呼出声,颜执转头一看,一直做背景板的岑无妄不知何时出手,强行劝架。
岑无妄一手拨云见日就叫人惊叹,好事者问道,“这是何人?”
“不知,似乎是太玄门人。”
“那便不意外。”
下方修士议论纷纷,相斗的两人只觉厌烦,敖富贵道,“看在你是太玄门一员,我敬你三分,若你非要插手,休怪我不客气。”
岑无妄拨开敖富贵佩剑,他没什么客气不客气,龙凤两族本就有恩怨,现在谈不拢要打架,他有义务劝架,要是劝不住,就让第三方揍老实了。
手下的触感不喜,岑无妄抬眼,“白露。”
雪萤整张脸沉下去,念及是大事,将刚到手的白露扔给岑无妄,没好气道,“用完还我。”
岑无妄没回她,接了白露转身去揍敖富贵和凤悦眠,气得雪萤和温安抱怨,碍于外人在场,雪萤没骂出声,只有一句,“师兄你看他。”
温安嘴上嗯嗯,心上越发肯定自己猜想,雪萤居然愿意把白露给师叔,还使小性子,他们果然……
有了白露岑无妄下手更不留情,按着打都算客气了,那叫在擦地板,敖富贵一个不留神,被岑无妄从半空打下,摔了个狗吃屎,捂着脸爬起来不敢喊疼,那边凤悦眠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挂了彩。
岑无妄这手一挑二引得多少人惊叹,唯独秋秋不感兴趣,她坐下边吃边问,“谁打赢了,我就娶谁为妻。”
单凭这一句,还在掐架的两个直接炸了,当即握手言和,当着岑无妄的面喊,“先杀剑修。”
肥水不流外人田,再怎么样,秋秋也不上你们剑修的床。
凤悦眠调动五色神羽,敖富贵做先锋,直扑岑无妄而去,一回生二回熟,岑无妄正欲举剑做屠龙勇士,五色神羽忽然一动,一道神光闪过,岑无妄手中白露落入神光中,转眼没了踪迹。仅这个空档,敖富贵的剑杀向岑无妄,刺入胸膛。
雪萤当场就疯了,她的白露!
大约没有料到会如此顺利,敖富贵有些意外,哪知岑无妄握上胸前的剑,右手作剑,剑气逼退敖富贵,岑无妄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硬是夺了敖富贵的剑。
他调起体内半数灵气,周身剑意激荡,对上两只畜生,露出一个极轻的笑容。
“放心,不会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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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安在他的回忆录里这样写道,“那天,龙宫的雨很大,泪水会融化在水里,谁也不知你曾经哭泣过。师叔负伤归来,鲜血将他的衣袍染红,却无法红润师叔的脸色。师叔的脸很白,脚步很重,带着血印一步一步走到师妹面前,我听见师妹颤抖的声音,想要对师叔说什么,可她吐不出半个字。师叔一贯不爱笑,即便生命走到尽头,他也是这般,对师妹侃然正色,他抬手想要训斥师妹,最终身影晃动了几下,倒在师妹。我听见他在师妹耳边低语,师叔说……”
私房钱在清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