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明心痛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脉,眸底才消退下去的红色再度弥漫,“他们虐待你了?怎么受得伤?”
裴意垂眸低哼,“不小心摔倒的。”
“别想着骗我!”薄越明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担忧拔高了一瞬,又迅速软下来哄道,“小猫,说实话。”
裴意就知道瞒过恋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好大致说了一下自己被绑的经历,最后才模糊重点——
“我实在没办法从正面逃跑,又不能让他们带到另外的地方去,所以就从三楼厕所跳窗,跃、跃到了对面二楼的小平台上。”
裴意小心翼翼观察着恋人的面色,越说越没底气,“没、没站稳,侧摔了一下。”
“……”
薄越明额间的青筋暴起,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眼眶红得离谱。
“哎呀,我都说了没事。”裴意温热的指腹点过薄越明的眼角,故意笑话,“你是二十六七岁的小朋友吗?怎么还哭呢?”
薄越明强忍着情绪拢住他的手,想碰又不敢碰地追问,“疼吗?”
“疼啊。”
裴意干脆不再遮掩。
他钻进薄越明的怀里,既是撒娇,也是安慰,“我要你抱着才能好。”
薄越明尽可能地避开他受伤的部位,吻了吻他的发丝,“是想要去医院处理?还是想要回家喊私人医护处理?”
“嗯,去医院吧,我大哥也担心了一路了。”
原本裴意就打算赶到薄氏集团后,再进行伤势处理,只是刚到门口——
他就看见执法人员带走了几乎晕厥的成仰山,以及面如土色的薄立辉,唯独没看见薄冠成的身影。
不知怎么,裴意本能牵挂上了薄越明,于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恰好就看见了之前的那一幕。
恋人发了狠劲、下了死手地揍着毫无反击之力的薄冠成,后者都已经快昏死过去了。
裴意不解地问,“对了,薄冠成怎么没被带走?”
薄越明回答,“前段时间,我和钟奕姐暗自查过了公司近一年以来的阴阳账,无一例外都是通过薄立辉签字的财务流水和项目。”
有可能是成仰山和薄立辉是留了一手,保护着薄冠成不让参与。
也有可能是薄冠成算准了东窗事发的危险性,所以提早撇清了自己。
裴意想起薄冠成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猜测偏向了后一项——
薄冠成将成仰山和薄立辉的自私自利的基因刻在了骨子里,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他才是爷孙三人里最能怂恿策划、也最懂明哲保身的那一个!
裴意追问,“老夫人那边的意思呢?她打算对薄冠成网开一面吗?”
毕竟对方是她曾经看重的孙子之一。
薄越明摇了摇头,“奶奶是个帮理不帮亲的性子,我的车祸和你的绑架都是薄冠成所为,只要我们能掌握证据,她不会偏袒的。”
“那就好。”
既然如此,他们就没什么需要客气的了。
接下来的牢饭,必须也要有薄冠成一碗,让他们成氏爷孙三人团团圆圆。
薄越明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裴意没有拒绝,“好。”
两人走回到总部大厅时,正好撞见有人将失血晕厥的薄冠成送去了医院。
秦以舜看见自家弟弟的身影,第一时间靠近,“小意。”
裴意小声嘟囔,“哥,你的手下怎么还送那家伙去医院啊?”
“这要是不送去医院,万一出了严重后果,谁担着?”
秦以舜瞥了一眼“罪魁祸首”薄越明,继续补充,“我会派人盯着薄冠成的,只要那三人在警方那边招供,他肯定逃不过制裁。”
薄越明自知不冷静得失了分寸,真心感谢,“秦总,今天多亏了你。”
秦以舜还摆着“大舅哥”的架子,故作冷淡,“客套话别说,我是为了小意,不算是为了你。”
“谢谢哥!”
裴意抓住一切机会求和,还偷偷追问,“哥,你没帮我打他呀?”
秦以舜握拳掩唇,带着一点点“做坏事”的不自在,“趁着帮他上担架的时候补了两招,在骨不在皮,有他受的。”
裴意顿时乐出声,偷偷用没受伤的左手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不愧是我哥!”
他想到薄冠成醒着被人揍,昏了还要被暗算的吃瘪样——
嗯,爽到了!
秦以舜的眉眼因为自家弟弟的笑容缓了不少,“行了,去医院。”
薄越明保持同一阵营,“是得先去医院,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的伤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