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太后这条线一开始并不是韩菱计划好的,而是她来帝京一年后,韩太后想见见家里人,韩菱和其他的韩家姑娘一同入宫参见。也是那次见面让韩菱摸清了韩太后的性子。
韩太后由于出身见识浅薄,初登高位时战战兢兢,但日子久了,享受多了荣华,即便谈不上骄狂,再让她学会谨小慎微也就难了,再说她是皇帝的生母,皇帝摆出孝顺的名声,谁不敢捧着她敬着她。
但私底下韩太后也知道,很多人瞧不上她,比如一些位高的宗室夫人,宁愿说自己病了也不愿进宫来伺候她,外面有官眷命妇,内有后宫嫔妃,天子初登基时为了笼络朝臣,没少纳一些出身好背景雄厚的高门之女为妃,有些仗着自己的家世连皇后,天子还是皇子时的发妻都敢挑衅,更不可能对着像个农家妇的太后伏地做小。
韩太后便是虚荣心发作自卑又不满的时候。
韩菱不介意让韩太后多做她的一份隐藏身份的保护伞,趁着韩太后这个心理很好地迎了上去,成了韩太后的贴心人。
韩采和韩云都还在乍富的战战兢兢时候,哪里敢像韩菱那般在太后面前有说有笑,长袖善舞。
韩菱只要自己能在韩太后面前能说得上几句话,不会太显眼有存在感就够了,毕竟她本人不需要刺探情报,在大兴隐藏好身份,统帅调度北殷暗卫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一瞬间,萧函想到了这次韩太后叫她入宫,若时间不差,很可能是因为剧情中发生那件事。
萧函只有原身至今的记忆和小说剧情,有些事情没能及时料想到也是有的。
若是那件事,萧函眉头微皱,却是一闪而过,让旁边的人没有任何察觉,只专心的为她梳妆。
……
内侍一路引她到太后所在的寿安宫,韩太后如原身记忆中的一样,看着就像位容貌普通的老夫人,衣着华贵发髻上簪的珠翠华丽的闪瞎人眼。老实说论品味真的是那种觉得穿金带银富丽堂皇就是好的,人靠金装是不错,但到底欠缺了母仪天下端庄温厚的风范。
除了有心攀附谄媚的人,和像韩菱这种另藏心思的,其他人还真不愿意往韩太后面前凑。
韩太后拉着韩菱的手,笑眯眯道,“菱丫头出落的真是越发好了。”
她喜欢自家人是不错,但对比起其他几个在妃嫔命妇面前拿不出手不是拘谨畏缩就是骄狂没边的韩家姑娘,她当然更喜欢落落大方能给她挣面子的这位。
一旁有意捧着太后的妃嫔连连笑道,“太后娘家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另一位妃子不甘示弱道,“要不是我家没个适龄的子侄,嫔妾还真想向太后娘娘讨个恩典,把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去呢。”
韩太后嗔怪笑道:“韩菱这丫头的婚事,哀家可是要寻个最好的相配。”
萧函面上笑容乖巧,内心默默道,不用了,她的婚事还真用不着韩太后操心,亲生母后还在北殷摄政呢。
“太后这是心里有了人选?”
那妃子有些诧异,太后的意思挺好懂的,一下子就能听出来,但说实在的韩家在京城里是高不成低不就,低的大把人想抱太后母族大腿,高的根本看不上。
明眼人都知道,韩家没一个能扶得起的,一旦太后仙去,韩家立马就能垮,娶他家的姑娘又有什么好处,反倒多了个攀附的污点。她们也不过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捧几句罢了。
谁知太后竟然顺着这话说了下去,“前儿个,我听人说司徒家的就不错。”
韩太后笑道,“今日把菱丫头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哀家已经为你找了个好人家,赐婚的懿旨也发下去了。”
华丽的宫殿瞬间一片寂静,萧函也适时地做出了震惊状,韩太后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还奇怪怎么没人说话了。
有位妃子打破了僵局,勉强笑道,“不知太后娘娘说的是司徒家的哪位公子?”
司徒家除了那位司徒怀箬,嫡次子现在才九岁,好像还有两位庶出公子,也不是不行,传出去也是两家结亲。偏偏太后是不走寻常路,反倒讶异糊涂道,“能有哪位,不就是京中到处都在传的司徒怀箬吗?听说他孝心可嘉,是个好孩子。”
再好也不是你家的啊,那位妃子虽不是司徒家的,但也忍不住在心里道。
拿娘家人来配司徒家的麒麟子,先帝元后的亲侄子,司徒家可是延续数百年的名门望族,韩家又是什么门第,靠着太后裙带关系上来的暴发户。其他人听了都认为太后异想天开,难不成太后这是故意所为,给司徒家一个教训,还是陛下有这个意思。
宫里头大把的人精,忍不住发散性的琢磨了一下,然后更加不好了,本是来捧太后讨好几句的,但现在再继续待下去,不知道是会被陛下迁怒,还是得罪司徒家了。
怕与这件事沾上边的妃嫔们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韩太后还奇怪这人怎么一下子就走了,立在旁边的萧函出言问道,“太后的懿旨是已经赐下去了么?”
“是啊。”韩太后还有些得意,自己牵了段好姻缘。
“韩菱谢过太后娘娘好意。”萧函平静地谢恩行礼,也没问韩太后是被谁撺腾的,这个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虽然内心mmp,但不该是她所扮演的普通闺阁千金说的话,做的事,她一点也不会表露出来,谁不是在演戏呢。
哪怕是真正对司徒怀箬有情意的韩菱知道这桩婚约,也不会有半点高兴。
萧函还得想想如何应对这桩在剧情中维持不了多久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