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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 2)

下一瞬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宛若莺啼清丽的少年音悠悠响起:劳相爷久等,奴来了。


谢容一个哆嗦,只以为是方才那个戏子刺客追来了,下意识往沉砚怀里缩了缩,眼含惊惧地看着门外。


沉砚察觉到他的害怕,揽着他肩头的手微微一紧,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后背。


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再说话时声音就变了,低低沙沙的,就好像情`事正酣时被打断,欲求不满又带着一丝不耐的喑哑:今日忙着,你先下去吧。


末了还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难耐又抑制的喘息。


谢容:


谢容呆滞,他刷的一下转过头来,差点以为身前换了个人。


沉砚面色沉稳,稳得好像方才那些声音都不是他发出来的。


他抬手,抽掉了谢容发间的发簪。


如瀑长发瞬间滑落下来,沉砚随意揉了揉,揉出几分凌乱感,就微微用力,将谢容的脑袋往自己肩窝出按了按,发出低微的气音:陛下噤声。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谢容猜测的戏子刺客。


而是和方才戏台上小花旦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少年戏子。


这对双胞胎花旦在梨园里挂名许久,因姿容昳丽身段绝美而颇负盛名。哥哥名唤珏月,弟弟名唤缺月。


此时站在门口的是缺月。


他们兄弟俩是属卖艺不卖身那一挂的,为保持神秘和身价,向来不接寻常客。


结果今日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贵客,就被人半路截了胡。


缺月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他脸色微沉,狭长漂亮的眸子眯了眯,竟是不管不顾地直接推开了门!


随着门开,屋里立时响起了若有似无的一声嘤咛。


缺月循声望去,只见那抢了他位置的人像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惊慌地蜷进了相爷的怀里。


只留给他一个发丝凌乱的后脑勺。


还有攀附在相爷肩头,一条瓷白如玉的手臂。


也不知他正承受着什么,那纤细白皙如葱根的五根手指紧紧揪着沉砚的衣衫,微微发着颤。


娇弱而惹人怜。


缺月没认出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他缓缓两步走进来,离着床榻不远不近的距离。


方柔声问:相爷怎么这般心急,不是说要听奴唱几段戏吗这又是哪位弟弟?


梨园里的规矩,不按年龄,只按身价来排兄弟称呼。


双月兄弟在梨园里身份不低,连梨园里大掌事都要哄着他们几分,区区一个小倌儿,居然敢越过他抢人。


缺月压着满肚子火,面上笑容越发明艳:二楼多贵人,弟弟随意乱闯,若是冲撞了贵人


话音未落,那躲在相爷怀里看不见面容的小倌儿忽地开了口:让让他出去


或许是因为停顿太久受不住了,他声音有些尖细,仔细听着还带了点绵延的哭腔,颤颤巍巍的。


大概是以为自己攀上了相爷的高枝,那小倌儿胆子肥了,听缺月不动,居然又重复了一次:相相爷,让他出去


缺月还未及有所反应,沉砚眸底倏而染起一抹深沉色泽。


他喉结动了动,感受着怀里人微微颤抖的身躯,面上泛起一丝不耐,沉声道:出去。


属于上位者无声的威压顿时弥漫开来。


连缺月都一时怔然,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


等回过神来,已没了机会。


缺月暗恼,眼见的沉砚面色越发冷沉,只能放弃别的念头,在心里啐了一口,无声地骂了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也无可奈何,只能盈盈一礼,便旋身出门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掩去了屋里的无边风月。


缺月想了想,还是不死心,没急着走,静悄悄立在一旁侧耳细听。


屋里那两人或许真的是战至正酣被他打断,这会儿他前脚刚出来,后脚里头便传来了各种暧昧的声音。


急促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缠不绝。


又夹杂着床板不堪重负的微微吱呀声和少年羸弱破碎的求饶声。


甚是激烈。


缺月隐约觉得那小倌儿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仔细想过一圈,又没想到是谁。


他笑容已完全消失,面无表情地在门口站着,隔着薄薄的窗纸看里头人影绰绰,被翻红浪。


半晌,才缓步离去。


沉砚终于止了声,掀开锦被,温和地拍拍谢容的后背,示意谢容可以起身的时候,谢容已经整个人烧得红彤彤的了。


他恍恍惚惚的,顺着沉砚扶他的力道坐起身来,犹觉云里雾里找不着调,眸光茫然。


沉砚没想到谢容反应这么大,垂眸见那玄色衣袖被扯没了一大片,露出谢容一截又白又细的手臂,视线微微一顿。


立时便想到了方才这只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感觉。


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只雀儿立在他肩头,用两只细幼的爪小心翼翼地抓挠着他。


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捉住。


沉砚喉头微动,偏过头,将自己的外衫取来抖开,克制有礼地披在谢容身上,将谢容的手臂遮住。


然后慢慢地等谢容回神。


谢容骨架小,身形又瘦削,沉砚的外衫对他来说偏大了许多。


裹在身上就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他滚烫的脸颊蹭了蹭外衫衣领,嗅到了熟悉的淡淡冷香,渐渐冷静下来,呼出一口浊气:丞相好口技。


方才那些动静,都是沉砚弄出来的。


不管是喘息声、床板摇曳声还是仿着他声线的求饶声,都出自于沉砚。


而谢容从始至终揪着锦被一角,身体僵如木头,压根就没敢睁眼,听着那些暧昧到极点的声音,只感觉自己脸颊飞速升温,整个人快要烧着。


沉砚心态沉稳地嗯了声,对他来说,方才的事就好似喝水吃饭般寻常,惊不起丝毫波澜:事态紧急,臣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陛下恕臣冒犯。


见谢容没接话,他沉吟了一瞬,试探着问:陛下若感兴趣,臣下次教教


谢容顶着张还微微泛着红润的脸,毫无气势地瞪了他一眼,急声打断:朕不要。


沉砚含笑点头:也是,陛下在宫里听多了各式各样的,臣这等虚假的雕虫小技,想来入不了陛下的耳。


讲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容脑子没转过来,本能反驳:朕才没有!


话音刚落下,他就想起来之前为了塑造沉溺美色的昏君形象时,刻意引导传出去的流言,顿时心虚了几分:有有也不关丞相的事!


在谢容看不到的地方,沉砚不自觉握紧了一下手,指尖戳到掌心,微微一痛,他又很快松开。


再开口时笑意便敛了几分:陛下今日怎么会来这?


谢容没留意他情绪的变化,想到隔壁生死不知的梁庸平,和莫名都没了动静的护卫们,眉头微皱:方才有个戏子从窗外跳进来要杀朕,梁庸平替朕挡了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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