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几张桌子确实是“好位子”, 不光是视野好。一圈竹帘将他们的桌子和三楼的其他桌子隔开,窗台上一盆牡丹正在盛开, 一片沉香在小巧的香炉里静静燃烧……永琢本以为他阿玛要清净,看到阿玛的暗示,板着小胖脸起身。
很是“沉稳”地回答这位大哥哥:“大哥哥不谢。大哥哥思维敏捷,着眼点独到, 殊为难得,阿玛和我都喜欢。”
大约五岁的小胖娃娃学着大人的严肃举止,整个三楼的人都笑出来,那位少年学子的眼神儿越发亲近,其他人也是安耐不住结交的心思。
就听有人趁机高声问道:“小娃娃可是读了书?你来说一说, 《长恨歌》和‘三吏三别’的区别,做个裁判,好不好?”
裁判?刚刚听着他们讨论得火热早就心痒痒的小永琢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是争论,也没有高低之分,没有应该不应该,合适不合适的说法。”
“从古至今的书本儿都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传统的‘文以载道’,一类是不怎么传统的‘文以娱乐’。都很好。阿玛经常说:做事的时候认真,玩乐的时候也认真,享用美食美酒的时候更要认真。”
“好!小娃娃说得好。”众人哈哈哈大笑,刚刚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人也都是“一笑泯恩仇”。
江南文风鼎盛,同样也是富庶鼎盛,永琢早就听金农伯伯、郑燮伯伯、吴士元伯伯说起过他们当年和阿玛的故事,今日见到一位这般心怀天下的少年人,顿觉格外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