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恭弥下手从不留情。
尤其是花江的能力是“无效化”, 他在面对花江的时候,连火焰的强度都不会收敛。
浅紫色的火焰在他指尖的彭格列指环上摇曳, 只需花江稍微有一个不注意的地方,就会如同水葫芦般快速增殖、铺天盖地。
花江就好像被绿藻填满的池塘, 纵使这些火焰在接触到她的那一刻都会统统消灭。但无处不在的火焰遮掩了云雀恭弥的动作, 他原本就是体术大师,在看不清对方出手的情况下——
哪怕她提着剑, 也被打的十分狼狈!
留口气。
再被又一次揍到感觉连指尖都碎了的时候,花江对于这个词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次坚持了十五分零二十四秒。”云雀恭弥收起武器,一如往常般取出一朵同样储存在匣子中的向日葵。
他随手将向日葵丢在了花江的身上,对她今日的表现做了评价:“出剑太慢,手臂力量不足。”
“不能坚持是硬伤, 你不可能去等敌人十五分钟后收手。”
云雀恭弥毫不留情道, 但看着躺在地上,默默的握住了那朵小小向日葵,却也没反驳,没有逃课的花江。他顿了顿, 指腹擦过自己被剑割伤的手腕,罕见的又多说了句:“不过, 今天伤到了我,勉强还算有进步。”
“但光凭这样, 就想要对抗白兰杰索——”云雀恭弥冷笑,“你在做梦。”
花江也知道这一点。
剑不合手,重新恢复的身体要再度训练。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 要恢复到当初的状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面对云雀恭弥的低嘲,她并没有灰心。只是握紧了怀中的向日葵,当向日葵在她的掌心中慢慢消失,花江原本几乎要感觉不到存在的指尖又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
她重新在地上爬了起来,提起那把中型剑,目光坚定的看向了云雀恭弥:“我明白了,还请您继续指教!”
若是要以花江拥有的条件来评判,云雀恭弥对花江有很多不满。
诸如她年纪小,是女性,身体素质不够强,又有些容易红眼。
另一方面,若是以徒弟应具备的素质来论,花江又是云雀恭弥最满意的学生。
她具备的毅力、忍耐力,不会被他人的言辞轻易影响的性格,以至于事情不可回转后,一旦应允便绝不退让的自尊——都让云雀恭弥十分满意。
这点满意化在实处,便是越发严苛的训练。
如果不是花江的能力注定了能够夺取氧气的里球针这样的招数不能成功,云雀恭弥大约还是想要看看,花江在濒死的情况下能够爆发出怎样的实力的。
或许能够迸发火焰?
如果火焰能作用在她身上的话,身体素质不足的问题也能被解决了。
只可惜她的能力是无效化。真是在将对手弱化的同时,无疑也切断了自己强化的路。
云雀恭弥漫不经心的想,同时一拐重重抽向了花江执剑的手!
他的力道非常大,花江握着剑的左手几乎在瞬间关节错位,但她没有感受到分毫的疼痛!利姆露用大贤者“教会”她的“无痛魔法”是唯一能够在她无效化的体质下起作用的魔术,在这么多场战斗下,持续使用它几乎已经成了花江本能。她在云雀恭弥的赞许中,毫不犹豫舍弃了左手,以右手单独持剑,重重压上了他的浮萍拐!
“这招不错。”云雀恭弥右手的武器被击飞。
他看了眼丢掉的武器,回看向花江,和右手握剑的花江正好相反的、左手持着另一柄短拐,对她说:“有名字?”
花江琥珀色的眼里隐约有光。
她握着剑的胳膊在颤抖,但剑握的还算稳。
花江笑道:“叫——阿尔托丽雅开饭啦。是世界上最强、最厉害的招数。”
“用在魔术和剑术上都是一样的。”
云雀恭弥:“……”
他嗤笑了一声:“哦,现在胆子已经大到敢愚弄我了吗?”
“很好。”
彭格列的云守说着很好,空出的右手掏出了另一枚匣子。
眼看对方要开匣兵器,花江连声道:“我们说好不用这个的!”
她有些紧张的强调:“它对我无效!”
云雀恭弥道:“有效无效不是你说了算。你难道指望白兰杰索和他的六弔花也和你赤手空拳的打斗吗?”
云属性的匣兵器一打开,从中跑出来的依然是一只燃着紫色火焰的可爱小动物。
彭格列云守可爱动物癖是改不了了。
花江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小刺猬,一瞬间心都停跳了。
可爱,真的好可爱哦。和古罗·基西尼亚那些长相奇怪恶心的匣兵器不同,云雀恭弥的匣兵器简直是亿万少女对宠物的憧憬之梦。
那只小小的刺猬还叫了一声,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下一秒,针刺如影随形的刺向花江!
与针刺一同而来的,还有云守能够打破人脑壳的浮萍拐!
花江:不可爱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还是云豆好!
再一轮的摧残,花江这次握住了一只小小的雏菊。
她躺在地上,手臂生理性的抽搐。一直在不远处的云豆见状都有些不忍心的飞了过来蹭了蹭她的脸颊。
它甚至还叫了两声:“过分、过分。”
听见的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啧了一声,他放开了手,收起了武器,对花江道:“这朵花修复完后,今天就算结束。”
花江:“?”
她茫然道:“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吗?”
云雀恭弥道:“没有更多的晴火焰给你消耗。当然了,如果你不在乎,我倒是愿意继续奉陪。”
花江立刻:“谢谢您云雀先生,我用完这朵花就立刻离开。”
云雀恭弥看了她一眼,他把云豆带走了。不过作为代替,他将自己的外套丢给了暂时不能动弹的花江当小被子,免得在地上躺了太久着凉。
晴属性的火焰的作用刺激细胞再生,不是真正的治病。
要是病了,这才麻烦。
云雀恭弥离开后不久,也不知道在门外看了多久的弗兰便进来了。
他蹲在一旁瞧着花江,花江正好能看见他带着青蛙帽子的脑袋。
弗兰瞧着花江的惨状,托着下巴道:“为什么不和云守大人撒个娇呢,姐姐的师父不是已经到了吗?”
“其实没有必要再这么地狱训练的吧。”
是这样没错。
花江叹了口气,抱怨着:“云雀先生从一开始就和我说撒娇没用,况且这事也是我先提的。他既然要履约,我好像也拒绝不了。总归强一点只有好处,就当是后手啦。”
弗兰瞅着花江,平直道:“姐姐,你这是盲目乐观吗?”
花江:“……那你敢和云雀先生说不练吗?”
“不要说云雀先生了,你先拒绝六道骸的命令试试。”
弗兰:“……”
回忆着自己师父的种种霸权。弗兰垂头丧气:“me和姐姐,真是同病相怜的可怜孩子。”
“真是的,为什么大人们都学不会尊老爱幼呢?”弗兰控诉,“像姐姐这个年纪被欺负就算了,me这样的年纪竟然也被派来工作。暗世界没有禁止童工法真是太过分了。”
花江听着:“……对不起哦,害你加班了。”
弗兰大度道:“me不是怪姐姐啦,只是为姐姐鸣不平——”
花江平静地看着他。
弗兰在这样的目光下话语微顿。
“好吧,me说实话。”弗兰道,“蛋糕吃不完了,约定能作废吗?或者说,能麻烦姐姐请云守大人也来消灭一点吗?”
“草壁先生已经吃到昏迷了。”弗兰痛惜,“啊,云守大人的属下怎么这么没用。”
花江:不是你买了太多蛋糕的原因吗?
弗兰吃不掉蛋糕也在花江的预计之中。毕竟以他那种差点搬空蛋糕店的买法,能真的靠自己在保质期前吃完才奇怪。
雏菊已经消散的差不多,花江基本可以活动了。
她站了起来,说:“好吧,我也来帮忙。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弗兰飞快的点头,不过在花江起来时,他又说:“……还是把云守大人叫上吧。”
花江:“你剩了到底多少?”
弗兰平稳说:“不多,还有三分之二。”
花江:“……”
她回忆了一下弗兰抱回来的袋子,忍不住道:“既然没那么能吃蛋糕,为什么要买那么多啊?”
弗兰理所当然:“啊,看起来好看嘛。”
他盯着花江一会儿,竟然撒娇:“姐姐,帮个忙吧。不然就真的只能丢掉了。”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花江沉默一瞬,抱着云雀恭弥的衣服去找人。
弗兰见她转身就走,还以为花江是不同意,他在她背后道:“啊,姐姐明明这么可爱,要对me如此残忍吗?”
花江恼羞成怒地回头:“我去找云雀先生联络机组成员!”
“剩下那么多,就算加上我和云雀先生,也是吃不完的!”
说完,花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