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围待命的警察本就警惕出来的所有人,可眼见着冲出来的人一出来就像获救一般直接摔到,怀里还报着个少女,心里那点警惕就成了紧张。
尤其是听见满身血的花江的求救,还有她仅仅按着的,那颗似乎还在流血的额头——时间就是民众的生命,负责的警察即刻冲了过来,同时指挥着救援医护说:“这里还有逃出来避难的市民,医护快上!”
一队医护人员连忙向他们这里走来,警察也紧张着商场内的情况,考虑着问道:“小姑娘,你们怎么现在才逃出来?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你抱着的……是你哥哥?”
花江声泪俱下:“好可怕,太可怕了。里面都是爆炸,哥哥受了好重的伤才把我救出来,我好害怕。”
井基次郎闻言:“……”
她浑身都在发抖,警察见状也不好问太多,只好先让医务人员接手,自己匆忙又去守住各个要口。
医务人员温柔地安抚着花江,开口道:“让姐姐看看你的哥哥好吗?他看起来受伤不轻。”
听到这个要求的井基次郎紧张了起来。
可花江没有听话的松开手。医护人员瞧见了满头都是血的井基次郎,立刻招呼担架将病人抬上救护车急救——
同时还要安抚花江:“别怕,我们立刻送你哥哥去医院,他不会有事的。”
花江紧紧抓着井基次郎的手,说:“我害怕。”
听着这话的井基次郎:“……”
医护人员又安抚好几次,花江却只是抱着他的头假哭。
医护人员没有办法,她虽然觉得奇怪,但在这个场合下,也只好先去取急救用品现场止血。
而就在这个时候,花江低声道:“把最后一颗炸弹给我。”
井基次郎一惊,他问:“你要这里引爆?这颗可没有塞进柠檬。”
花江道:“给我就行啦。”
井基次郎给了她。
花江捏着那颗和石子差不多的炸弹,突然站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忽然想通了要去追医护人员一样,向着街道靠海的那边跑去——
在跑路的过程中,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井基次郎看见自己的那颗炸弹就这样被拔了引信,飞进了海里。
而这时候,被控制着的商场一阵波动,像是一块幕布撤去,里头的真实样貌终于显露了出来。
先前抓捕井基次郎的少年跌跌撞撞,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好了,敌人逃了!”
随后——
大海里突崩爆炸!
掀起的海水差点把临街所有人都淹没!
原本还在据守的警方皆慌乱了起来!
少年看着那爆炸,目光逐渐肯定:“在那边!!”
他说着,直接越过了被人山人海包围着的、躺在地上的受伤群众井基次郎,跳进了海里。
井基次郎:……这什么情况。
这时候,花江也已经站起来了。
她揉了揉脸和医护人员说了什么,医护人员揉了揉她的头发,似乎安慰了什么,紧接着还给她指了一条路。
花江点了点头,随后从对方手里拿着一卷绷带回来了。
井基次郎:“……你们说了什么。”
花江道:“我说,我弄错了。你脸上不是血是色素,是我慌张出错了。你没事,可以自己去医院。”
她一边简明扼要地解释,一边拿绷带给他擦了擦脸。
但食用色素着色力太强了,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越好笑。
花江忍不住笑了。
她看了看自己也红红的手掌道:“算啦。”
将绷带丢去一边,她解开绑在对方身上的购物袋,在其中一个里头翻了半天,找出了饰品店里小姐姐送的礼品。
一个造型有些夸张的护目镜。
她把护目镜直接给井基次郎带上,也算遮住他的长相,然后问道:“能起来吗?”
对方的力气不算大,那一下也没踢中要害。
井基次郎动了动膝盖,表示可以。
花江点了点头退开两步让他站起来,警察已经开始沿着海岸线重新布控,商场这边渐渐无人注意。
花江招手一辆的士,将井基次郎送了进去,然后和司机报了港黑所在的路段,低声告诉了井基次郎港黑大楼的门牌号。
不过这个门牌号看起来很有名的样子。
井基次郎听见后,整个人的表情就像吞下了一整颗柠檬。
他看着花江,半晌才说:“你竟然是港黑的人?”
花江:“?”
她歪了歪头:“有什么问题吗?”
井基次郎复杂道:“不,我应该早就想到的。能对抗武装侦探社的,必然只有港黑。”
他摇了摇头,说:“愿赌服输,说了你救出我就加入,我不会反悔。”
花江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你这么贸然的去,也缺乏信物。”
她想了想,取下了自己的那根黑色发绳。
可直接将黑色发绳给对方,她又担心对方手上的色素会染污搭档给的这个发绳。
正好,袋子里还有最后一颗柠檬。
她将发绳绑在了柠檬上,将柠檬送给了对方。
花江郑重道:“根据我们的规矩,引进者要送被引进者一样东西的。”不太想舍掉任何一样用搭档钱买回来东西的花江,决定拿这颗柠檬应付:“那就——柠檬送你当纪念,但发绳要还给我哦。拿着这个,告诉他们是‘太宰’送来的,他们会照顾你的。”
井基次郎微怔。他看着手里的柠檬,不由问道:“为什么是柠檬?”
花江:“嗯?”
她看着井基次郎的表情,以为对方是在嫌弃这个物品太便宜。
她想了想说道:“纺锤的形状,单纯明亮的色彩,冰凉地令人心安的温度——曾经有个很有名的作家将柠檬比作世界完美的象征,甚至还借以柠檬隐喻嘲讽了俗世的价值观。”
“柠檬是新生哦。”满口胡言乱语的花江一本正经,“正像你遇见我后改变的命运不是吗?”
她着重提醒:“原本是要五年起步呢。”
对方看着手里那颗柠檬,低低的笑了起来。
紧接着低笑变成了狂笑。
笑了好半晌,这家伙才透过车窗略拉下了花江借他遮掩面貌的眼镜,饶有兴致道:“你说的对。”
“那么,像柠檬一样的港黑杀手小姐呀。”他笑眯眯地。
“——看在我愿意为你效力的份上,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以后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
花江不介意提前搞好同事关系。
她笑眯眯地点头,甚至伸出手去与对方虚握了一下:“我是‘太宰’,港黑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