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灵把身份证递给卫舜,沉默地坐回沙发。卫舜见她脸色不佳,问道:‘‘怎么了?晕车了吗?’’
陈灵灵虚浮一笑:‘‘没事,你去忙吧。’’
卫舜抿了抿唇,把证件都推给何天:‘‘你帮我办一下入住,我去对面药店买点药。’’说着就拿腰包出了门。
卫舜买了几包晕车贴和一盒藿香正气水。正要转头回去时,隔着玻璃看到张师傅和钟冉并排走在道上。
张师傅提了一袋子东西,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钟冉就听着,末了还微微鞠躬表示感谢,张师傅则摆了摆手。
卫舜跟着他们过马路,张师傅去了停车处,钟冉则往旅店方向走。卫舜刚想上去打个招呼,却瞥见钟冉从包里拿出空塑料袋,接着往里头塞了几包餐巾纸和一瓶矿泉水,便快步向旅店走去。
卫舜看她的举动颇是不解,正心中犯着嘀咕,便听到路边响起喇叭声,原来是张师傅。
张师傅摇下车窗探脑袋冲他喊:‘‘明天你们还要包车不?我明天有空。’’
卫舜笑了笑:‘‘需要的话今晚联系你吧。’’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身回去:‘‘刚才那个姑娘问了你什么?聊得挺起劲的。’’
张师傅耸肩:‘‘没啥子,她好像对我讲的那个故事蛮感兴趣的,问我那个老头子还在不在那里。我说那个老头子说还有想做的事没完成,去了别的地方了。嗯……不过她倒还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她问我,那天晚上碰到的熟人,叫啥子?’’
卫舜回到旅店正见钟冉和何天说着话,何天语气直爽:“就卫生纸你可以找我拿,我和你说我包里背了那么多早就不耐烦了,还不如和你一样到地方买!”
钟冉微笑着听他说完,见卫舜过来和他草草打过招呼,独自上楼了。
何天神神秘秘地跑来问他:‘‘你觉得我明天要不要约她一起出来玩。诶你说我明天穿那件黑t会不会显得我特帅特精神?’’
卫舜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啊?’’
何天一脸无语:‘‘还有谁?当然是钟冉啊。’’
卫舜皱眉,何天看他表情奇怪,立刻挑眉:‘‘你啥意思?你觉得我配不上?’’
卫舜按住他的肩膀犹豫片刻,说:‘‘何天,我觉得,她不简单。’’
何天打掉他的手:‘‘当然不简单,你以为都和你家灵灵一样,娇滴滴的,人家敢一个人出门,当然不简单。我就是看中她这点,你以为我看脸啊,肤浅。’’
卫舜无奈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她一直没和我们说实话。’’
何天有点不解:‘‘为什么?’’
卫舜一时语塞。没有事实依据还是别瞎说的好,他立刻掩饰道:‘‘没事,就是第六感,你不用当回事。’’
何天莫名其妙地盯着他,半晌后咋舌:‘‘听过女人第六感准,还没听过男人的准,为了表示对你性别的肯定,我决定把它当反话。’’
卫舜:”……”
旅店老板是个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她把两张沙发拼起来铺上毯子,便成了张简易的床。
老板娘边整理边对钟冉交代:‘‘我给你提个醒哈,这边有的人啊会来晾衣服,到时候可能打扰到你。不过你出门为什么不提前订宾馆?这高峰期的,客流量大,即时订宾馆难免有些难。’’
钟冉礼貌性笑到:‘‘我第一次出门,没什么经验。谢谢你啦。’’
老板大度挥手:‘‘没事,你要是住这,我给你减个二十块钱,免得你吃亏。’’
‘‘嗯,好的,真的谢谢你了。’’
这种山里头的旅馆,因为晚上气温低,一般都不设有空调,老板搬来的落地扇就足以抗热了。
钟冉收拾好东西坐回床上,阳台比不得屋内的隔音,偶尔能听见有人出房门走动。
她拿出手机,将前天订的旅店退房后,走在阳台窗户边拨了通电话。
接通的是个操着方言的女人,背景还伴着点嘈杂的噼啪声:‘‘冉冉啊,你在同学家玩得好不好撒?’’
钟冉点头:‘‘挺好的婶,你在搞麻将撒?叔叔呢?’’
婶婶刘丽华是个家庭主妇,平日里做做家务,如果丈夫钟义不在家,她就会去麻将馆搓几盘麻将消遣。
刘丽华抱怨说:‘‘唉,你叔叔啊,最近身体不好,还隔三差五往外跑,说是公司有活动派遣。你说他上的什么公司,天天把员工往外头派的。唉!个板板的!这牌,火气差得很!’’
那头一阵说话声,过了会儿刘丽华才回她:‘‘冉冉啊,婶先忙着了,你有事再打啊!’’
钟冉应了一声,那端挂了电话。
钟冉叹了口气,拎起换洗的衣服准备先洗个澡,手机忽然一阵震动,她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有未读信息。
打开一看,是裴元易发来的:[终于在毕业之际成功脱单了!]
钟冉看着这则消息,心不自主地下沉。
成功了啊…
钟冉将信息栏的短信打了又删,实在说不出祝福的话,只能简短回了个[好],然后立刻关机,生怕他又来分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