镭射灯炫亮刺眼, 钟冉头靠卫舜肩上, 眯眼听他询问:“你啥时候知道我跟着你的?”
钟冉踮脚:“因为你太笨了, 我只是和别人走一起,你就迫不及待露了马脚。你以为穿新衣戴墨镜, 我就不认识你了?”
卫舜贴耳边低语:“还真别说,墨镜是不是挺帅的?”钟冉轻笑:“再加个帽子叼个雪茄, 你就能演许文强了。”
卫舜微一叹气:“怕你怀疑, 我特地往后延一天跟来, 早上才下的飞机,现在还高反头疼。”他胳膊一紧, 彼此亲密贴合,“结果看你玩这出,我脑仁更疼了。”
钟冉搂住他脖子:“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沉不住气出来跳脚。”
卫舜头往远挪挪,屈指弹她额头:“你倒厉害, 抽烟纹身喝酒泡吧,迟来的叛逆期是吧?信不信我揍你?”
钟冉埋头偷笑:“我就是试试, 想把人活着能干的都干一遍。”卫舜略显诧异:“你这理论有点儿歪啊, 年纪轻轻谈啥生啊死的,胡说八道。”
钟冉往他脸颊亲了亲:“我不喜欢酒吧, 我们出去…”
张纱懒懒窝在软凳里, 视线时不时扫过人群。徐智辰把梦琪牵回座位,对张纱指指门口:“我刚好像看那姑娘跟一个男人走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张纱没好气地说:“我早说了, 那就是个放…”碍于刘暨在旁,她憋小音量,只口型变几变,“放荡的货色…”
刘暨倒没多在意:“酒还没喝完呢,我们再玩两盘炸金花。”
钟冉沿地砖走砖线,不稳的步子时不时踏出线外,卫舜牵住她:“这么好玩吗?”
钟冉笑得有点傻气:“不好玩,但就是喜欢玩。”她拦在卫舜跟前,“我不想走路了,你把我抱回去。”说完她张开双臂,卫舜脑袋一歪:“衣服穿厚了,抱不起来。”
钟冉摇头:“我不管,不抱就不走。”
卫舜食指戳她脑门:“行啊你,耍赖还耍得挺得意,我看你就是捏准了我的七寸才这么嚣张。”
钟冉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喝醉了嘛…”卫舜抬手打断:“你把我当二傻啊?我一看就知道你那杯子里是雪碧,雪碧要能把人灌醉,小学生都得上街撒酒疯。”
钟冉咧开八颗白牙:“不是有句话,酒壮怂人胆嘛!酒就是个借口,我其实是想撒个娇。”
卫舜怔了半秒,忽然偏头直笑,钟冉两手一摊:“那你到底抱不抱嘛?”
“我是服了你了。”他弯腰将她托起,手牢牢卡在臀后,“你就是那被雪碧灌醉的小学生,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钟冉掰正他的脸,狠狠亲了把脸蛋,卫舜瓮声瓮气地说:“你挡我道儿了,我看不见路,摔了你又得找我的茬儿。”
钟冉乖乖伏他肩上:“你还是追来了。”这句话没头没尾,卫舜等她下文。她指尖张出小缝:“我说过,我的勇气就那么一丢丢,你要是追来,我就什么都不剩了。”
钟冉手指顺势合拢,卫舜将她圈紧:“其实手机装定位挺不道德的,但我怕你真走,我连那一点点勇气都没…”他压低音量,“被你吓怕了。”
钟冉闷声说:“我不能保证以后也不走,但是…”她顿了顿,“我现在最在意的是你,如果没必要,我绝不想离开。”
卫舜沉默一会儿,突然抖动胳膊:“回你的旅店还是我的?”钟冉嗓音带笑:“我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能同意吗?”
卫舜调转方向,钟冉两腿夹他胯间:“诶,你打算去哪儿?”卫舜哼唧一声:“是我傻,人在手里攥着还问瞎话,我现在就把你绑床上去。”
小旅馆的标间设施简陋,房梁空调转得呜呜直响,床底弹簧也被动地发出咯吱杂音。
不仅如此,隔音效果也差得离谱,钟冉听隔壁床头时不时抵上墙,那带了躁动和汗水的低吟,随不规律的撞击声扩散,像鼓着热风的暖气,熏得她面色发红。
卫舜觉得手怎么摆都别扭,没底气地解释到:“因为你的青旅附近就这一家最近…我也不知道会有人搞这事儿…”
钟冉哄笑一声,卫舜下脚去探拖鞋:“我找前台换房…”
“不用。”钟冉只手揽上他腰间,“你躺下。”
卫舜懵了神,隐约觉得气氛微妙,心脏像鼓槌砰砰往胸口撞,钟冉加大了力气:“你躺下。”
卫舜躺得比睡棺材还老实,见钟冉倏忽起身,坐在腿上俯视他:“诶,还有个词叫酒后乱性,你有没有听说过?”
她手往衣领挪,解开一颗纽扣:“既然醉都醉了,那就把所有…贯彻到底。”
卫舜眨了眨眼,手指向她锁骨:“冉冉,你这儿有颗痣。”“不是痣。”钟冉继续解纽扣,“是纹身。”
卫舜看清了纹样,眼底颇有震动。
他抬眸,正对上她颤抖的手,明明紧张又害怕,她却拼命掩饰,通红的脸蛋憋出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卫舜按住双手,将她拉回床面,顺势翻身覆上:“诶,你怕不怕?”钟冉嘴唇哆哆嗦嗦,话都说得七零八落:“我,我也没有怕。”
卫舜第一次觉得她就该这样,有他猜不透的秘密,也有她盖不住的情绪,这些或好或坏的小特征,构成她最完整的爱意。
他轻笑一声,附在她耳边低语: